就這樣,一尺拖着一尺的走到了河邊。
将薄毯抛到一邊,又開始安安靜靜的脫病号服。
“你在幹什麼!”
憤怒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的時候,缪戈甚至都沒有力氣覺得害怕,或許這也跟沒有翻譯在場,她就聽不懂日語有關系。
索性就當沒看到,繼續脫着。
她現在甚至都已經無力去想在一個異性面前赤身裸體代表什麼意義了。
她隻想解決自己的問題。
可偏偏對方從身後撲了上來,在她順利脫掉裙子之前提起了她的衣領:“我在問你話,你在做什麼啊?”
缪戈想把手搭上去,像是之前一樣示弱,可身體真的太痛了,心也痛,隻要看着對方的樣子,被抛棄的回憶就會讓她痛的連呼吸都覺得艱難。
反正她也聽不懂對方的話,就算能猜到也沒什麼意義,對方不會理解她的。
索性放棄。
“不死川閣下有事麼?”
不死川微微愣神,缪戈每次見到他都有股很高興的感覺,以至于……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對方如此冷漠的聲音。
不同于堅冰的寒冷鋒利,她的聲音就像是月色下的這條河,安安靜靜,無力流動也無力泛起波瀾,即便有人涉足其中也不會妨礙它那一腔死寂。
“放開我吧,我還需要處理傷口。”
不死川聽不懂她的請求,但這不妨礙他覺得心口好像忽然空了一大塊,前後通透,隻有深夜的寒風刮過發出血肉翻飛的聲音。
他放下了缪戈。
眼睜睜的看着對方趴在河邊,褪下藍白條紋的病号服後連忙轉身,也就沒有看到在病号服下侵透了血色的繃帶。
虛弱至極的巫師抓住繃帶的一部分,咬牙撕扯,可惜沒有力氣,撕不下來繃帶,除了徒增痛苦沒有任何用。
就跟她本身一樣。
缪戈松手,趴在地上喘着氣,在病房不敢流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站在她背後的不死川聽到痛呼連忙轉頭,看到的就是缪戈這一幅讓人心驚又心碎的樣子。
他想他應該繼續威逼對方退出鬼殺隊的。
對于這個女孩來說,殺鬼如此痛苦的話,那就幹脆不要做了才好。
可是看着那一抖一抖的蝴蝶夾骨,知道對方是在哭,即便看不到對方的眼淚,卻也覺得有千斤之重,垂在心髒上,拉扯喉舌,什麼話都無法說出口。
但是即便什麼都說不了,卻還是能看懂對方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