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那些人并不在意她為什麼一定要逼迫土河雄,他們所擔心的隻是來自于黑巫師的手段,擔心或許他們某一天如果選擇了和土河雄一樣的道路,就會面對一樣的恐懼——來源于同隊的黑巫師。
“香奈惠,你大概不知道土河雄做了什麼,我來告訴你。”
“他與鬼為伍,捕捉普通人作為鬼的口糧,這都是他親口承認的。”
“而加入鬼殺隊第一條就是禁止包庇惡鬼,第二天就是禁止殘害普通人。這兩條,他都冒犯了,後者需要他退隊前者建議他切腹,可惜他膽子太小了,竟然連實踐自己的承諾都做不到……”
“可這麼膽小的人,卻敢在我困住鬼的時候,為了幫助鬼脫困,從背後,用鬼栖身的玻璃,紮入我的肺腑。”
“我看到了他的日輪刀,就在一邊,已經斷了,剩下的長度和這把肋差差不多,你說巧不巧。”
香奈惠愣住。
她光隻知道土河雄包庇惡鬼,往後的那些她一概不知,如果這些屬實……
還在訴說的巫師沒有給她繼續思考的餘地。
涼薄的仿佛隻剩下骨頭的手放在了她的手上,共同握住了肋差的刀镡。
“所以一切都是同樣的巧合,我選擇的肋差,巧合的和不死川閣下的刀很像。我前往的任務,不死川閣下也在場。土河雄自願切腹的場景也确實很像由我動的手。”
“可是所有的這些,都是沒有證據的,包括你手上,能拿出來向我詢問的證據也不過是這把肋差而已。”
“我知道你怎麼想,我也知道如果那些人看到這把肋差會怎麼想。”
無非是覺得,她與不死川情非泛泛,即便她殺了隊士,不死川也會包庇她。
真聰明,都猜對了!
可是呢?
“可是所有的流言之所以是流言,就是因為缺乏證據,而所有沒有證據的流言,都會像這把刀一樣……”
巫師的手,握住了劍士的手,一同包裹着刀镡,魔力在兩者之間流轉撕扯,一點一點的将兩人掌心中的肋差,從兩頭起,一點一點的研磨成為煙粉,散與空氣之中。
魔力激蕩起兩人散開的頭發,香奈惠看着缪戈。
明明是在笑,如以往任何一次一樣的微笑,眼裡亮晶晶的卻不是期盼與希望,而是被那層幽綠壓住的悲傷,而在更深的眼底,空無一人。
或許還是因為時間太短,香奈惠想不通對方那種似乎是自靈魂而起的孤單和傷心到底是從何而來,但是也足夠讓她理解對方話語中的意思了。
“隻要沒有證據,隻要沒有一層又一層疊上去的假設,在猛烈的流言,也不過是一把沙子,松松手就沒有了。”
她在說的是那些似真似假的流言,也是在說她對不死川的心意。
曾經奢求過,曾經努力過,曾經期盼過的那些心意,就像是這把刀,魔咒纏繞幾圈,那在怎麼深厚的心意,再怎麼忘不掉的情感,都會被纏繞而上的阻力一點一點的碾碎,直到徹底消失。
很快,就會如同從未曾出現過一樣。
可是……缪戈真的能夠做到和她的魔咒一般的幹淨麼?
可惜缪戈不會在回答她的問題,碾碎肋差以後,就轉身做出了送客的架勢。
“香奈惠,你不必擔心我,我并沒有做出你最害怕的事,外面的那些流言……并不會傷害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