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很長,但是也葉招舟并不需要全部觀看,他拖拽着進度條,從之前暫停的地方一點一點向前挪動。
葉招舟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想要的部分,在按下播放鍵的之前心虛地戴上了耳機。
盡管是遠景,但是也足夠葉招舟看清屏幕中的畫面,葉招舟試圖壓制住自己喉嚨間的尖叫,卻發現一個人抓狂到極點的時候是發不出聲音的。
将電腦合上放回到矮桌上,葉招舟靠着懶人沙發努力平複着心情,最終決定洗個澡好好睡一覺,睡醒就是新的一天,希望在睡眠中會迎來一個可以清除他記憶的小天使。
站在鏡子前吹頭發的時候,葉招舟又想到了監控視頻中的畫面,他從行露酒館的廁所走出來,看到一個身影很像齊思哲的人,但是比齊思哲要高一些,借着醉意鬼使神差地上前拽住了男人的衣袖,一股陌生的香氣卷進葉招舟的鼻腔。
這一刻,葉招舟确定了,他拉住的這個人不是齊思哲,齊思哲不會用這麼成熟的香水,他偏愛清冷的銀色山泉。
但是葉招舟不想放手,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以為自己掩藏很好的暗戀人盡皆知,他記憶中穿着白襯衫在辯論賽上論證愛情不分性别的少年用鄙夷的語氣說着那句他這輩子也不會忘記的話語。
“葉招舟啊?一個廢物富二代罷了,本來也隻是想要一個實習名額吧,現在目的達到了他沒有利用價值了。”
“這麼說不好吧,畢竟他幫了你挺多的。”陌生的女聲試圖幫葉招舟說兩句話。
“呵,他幫我?那是因為他喜歡我,太惡心了。”
葉招舟沒有繼續往下聽,但是他能想象到接下來的對話是什麼樣子,無非是女孩子驚訝他的性取向,而那個他真心喜歡過的男孩用盡所有惡毒的語言訴說着他“惡心”的暗戀。
他隻是喜歡了一個男孩子,甚至從來沒有把喜歡說出口,像是躲在陰影中的不得見光的老鼠,生怕自己的喜歡對别人造成困擾。
那天他沒有回家,給家裡去了一個電話之後就躲在自己的公寓裡,反思自己到底是哪裡暴露了。
晚上的時候被發小叫出門,葉招舟沒有心情整理自己,帶了一個帽子就打車出發了。
幾個朋友将地點定在了他們熟悉的行露酒館,原因無他,這裡喝多了可以直接在三樓留宿。
朋友并不知道齊思哲對他的評價是惡心的同性戀,所以在喝酒的時候開玩笑讓他叫齊思哲來接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齊思哲”這三個字刺激到了他,葉招舟感覺胃裡翻湧,剛剛喝下去的酒在胃裡不停地翻湧,葉招舟踉跄着起身朝廁所的方向走去。
感覺胃裡已經沒有東西可以吐的時候,葉招舟才走到洗手池旁邊掬起一捧水漱了漱口,從牆上的紙巾盒中抽了兩張紙巾擦幹手上的水珠。
靠在牆邊占了一會兒,明明是他很喜歡的人,盡管現在聽到他的名字會覺得心髒仿佛被人用手狠狠擰了一把一樣痛,但是葉招舟還是有些難過。
畢竟,那些一起經曆過的美好始終在記憶裡占有一席之地。
緩了一會兒,感覺自己沒有那麼暈了,葉招舟準備回座位上去,擡眼間就看到了一個和齊思哲有着幾分相似的身影。
葉招舟感覺剛才醒的酒白瞎了,他瞬間見覺得自己又有些上頭。
他走上前,拽住了男人的衣袖,襯衣袖口的袖扣被空調吹得有些冷,葉招舟感覺自己的掌心仿佛貼在一塊冰上,掌心的寒意浸透到心底。
“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為什麼要說我惡心?”
開口就是帶着幾分委屈。
沉穩的沉香帶着幾分甜意鑽進葉招舟的鼻腔,有些想要讓人牢牢抓住。
葉招舟也真的抓緊了手中的衣袖,“為什麼,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厲則深看着拉住自己袖扣的男孩,有些無奈,“你認錯人了。”
葉招舟知道自己認錯人了,但是借着醉意,趁着酒精上頭,他想把那些平時不能說出口的話語對着一個陌生人傾訴一下,反正過了今天他們就不會有交集了。
就像是兩條相交的直線,在短暫的相會之後,各奔東西。
厲則深感覺到手機褲子口袋中不停地震動,猜到攢局的人估計等着急了。
他今天臨時有一個貸審會,因為客戶經理提交的資料并不是十分嚴謹,掰扯了很久,貸審會結束之後又被領導叫住談了一會兒,意識到徹底會遲到之後,厲則深在開車前往行露酒館的路上格外的淡定,連旁邊的車加塞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隻是沒有想到他剛走進來,就被一個小酒鬼纏住了。
魏行站在二樓的圍欄旁,看着厲則深被葉招舟纏住,有些好奇,忍不住打了一個電話想要試探一下兩個人到底什麼情況。
哪怕厲則深從良多年,就葉招舟那個小屁孩也能被厲則深吃得死死的。
隻是,沒有記錯的話,葉招舟應該是有喜歡的人的,該不會厲則深是替身吧?
哦豁,那可就真的熱鬧了。
魏行最近接了一部關于替身文學的廣播劇的配音,腦洞一時間大開。
電話沒有接到就被挂斷了。
厲則深剛想要撥回去解釋一下,就見到魏行發來的信息。
-【桃花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