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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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則深睜開眼睛的時候，頭還有些暈，嗓子有些幹癢，意識終于回籠，厲則深坐起身，拿過放在床頭的水杯，将杯子中的水喝完。
轉頭看了一眼蒙在被子裡還在睡覺的葉招舟，厲則深放輕動作，走進浴室。
厲則深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手裡還拎着毛巾擦頭發。
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厲則深沒有出聲，換好衣服低頭回複着工作消息。
一直到工作消息都處理完之後，葉招舟還是沒有動靜，厲則深低頭再次确認了一下時間，距離他們集合出發還有半小時，然而他的舍友還在睡覺。
厲則深起身走到葉招舟的床邊，擡手拽了拽葉招舟的被子。
葉招舟感覺自己的被子被人拉了一下，翻了一個身，整個人趴在床上，臉埋在枕頭裡，嘟囔着厲則深聽不真切的話語。
厲則深推了兩下葉招舟，“起床。”
葉招舟縮了一下肩膀，含糊道：“五分鐘。”
厲則深不用想也知道，五分鐘的後面還會有下一個五分鐘，下下個五分鐘……
“起床。”厲則深直接揪着葉招舟的後脖領把人拽起來。
被睡衣衣領勒住的葉招舟睜開眼睛，眼神裡還透露着迷茫。
“厲總，早。”
沒有聽到厲則深的回答，葉招舟也不在意，拿出手機，在看到手機屏幕上的時間的一瞬間，大腦恢複了運轉。
完蛋了，他的鬧鐘怎麼沒有響！
早！一點都不早了！
掀起杯子跳下床，葉招舟踩着拖鞋歪歪扭扭的沖向衛生間。
繼入職之前差點揍了自己的上司之後，他又幹出了一件蠢事——
和領導出差住一間房的時候沒定鬧鐘，給領導留下自己沒有時間觀念的印象。
飛快洗漱完，葉招舟打開行李箱，顧不上厲則深還在一旁，直接脫掉上衣開始換衣服。
厲則深皺眉，到底沒有說什麼，隻是默默把頭轉向了另一邊。
厲則深和葉招舟是最後走出酒店門口的，隋媛媛站在車前調侃道：“啧，看來昨天喝的挺多的，不然從不卡點的厲總不會這麼晚才出門。”
厲則深聞言輕笑了一下，“不用打卡的時候能不能别說這麼掃興的話。”
隋媛媛點點頭，手掌向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語氣裡滿是不正經：“您請。”
厲則深沒有搭理隋媛媛的逗貧，擡腳走上了客車。
一行人集體起了一個大早，坐在車裡的時候都歪着頭補眠，葉招舟還是昨天的位置上。
厲則深昨天沒有吃多少東西，一直被雲城那群人灌酒，胃裡空得有些難受，估算了一下時間，從這裡到目的地還有将近半小時的車程。
葉招舟察覺到身邊的氣壓低了低，看向一旁低垂着眼簾玩手機的領導，該不會是因為他起晚了導緻厲則深卡點上車，厲則深記仇了吧？
葉招舟腦補了一下厲則深偷偷給隋媛媛發消息說自己沒有時間觀念的畫面，感覺有些别扭，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厲則深不是那樣子的人，盡管厲則深看上去并不喜歡他。
葉招舟晃了晃頭，把剛才腦補的畫面趕出腦子，不過，低氣壓總該有個原因吧？
葉招舟一邊看手機一邊偷偷瞄着厲則深，在厲則深擡手揉胃口的瞬間，葉招舟感覺自己悟了。
打開自己随身背着的運動背包，從裡面摸出僅存的兩個小面包遞給厲則深。
厲則深詫異地擡頭看向葉招舟，沒有矯情，拿過一個小面包，道了聲謝。
葉招舟收回手，掌心還握着那個沒有被厲則深選擇的面包。
“建議你吃一點兒。”厲則深靠近葉招舟的耳邊輕聲道。
“嗯？”葉招舟覺得自己的耳尖有些癢，不太能理解厲則深話裡的意思。
葉招舟想要開口問些什麼，卻發現厲則深吃完了小面包開始了閉目養神。
聽人勸，吃飽飯。
葉招舟撕開包裝袋，把那個小面包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客車搖搖晃晃終于挺穩，葉招舟看了一眼窗外，雲霧缭繞，有些懵。
不過半小時司機這是從人間把大家夥送到天庭了？
從客車上下來的時候，葉招舟才意識到他們現在是在半山腰。
看到早餐店的時候，饑腸辘辘的衆人看也不看就走進去直接點單，葉招舟看了一眼停在原地的隋媛媛和厲則深，也沒有動。
隋媛媛看了一眼招呼他們進去吃飯的趙遠，撇撇嘴，“每年都這樣。”
厲則深低頭看了一眼隋媛媛，沒有搭腔，盡管他出現在這裡有一大半的原因在于趙遠。
“去對面買幾個燒餅吧。”厲則深開口道，“你們幾個吃嗎？”
留在原地沒有動的幾個人，面面相觑，然後點點頭，決定跟着厲則深吃燒餅。
葉招舟把背包摔倒後背上，語氣歡快，“那我跟厲總去買燒餅。”
厲則深看了一眼葉招舟，眼神平靜無波，倒是葉招舟看上去有幾分心虛。
燒餅店在馬路的對面，葉招舟跟在厲則深的身側，過了馬路，還需要走一小段路才能到店裡。
“對不起，行長。”
厲則深低頭看去，陽光在少年的發頂舞動，閃爍着金色的光芒。
“什麼？”對于少年莫名其妙的道歉，厲則深表示疑惑。
“就今天早上害你遲到了。”葉招舟的語氣裡流露出些許的忐忑。
厲則深笑了笑，“沒有遲到，你也不用道歉。”
葉招舟聞言，長舒了一口氣，厲則深應該不是背地裡給人穿小鞋的人，不然他早就被網點的人排擠得辭職了。
葉招舟看着厲則深買了十多個燒餅，想說是不是有些太多了，就見厲則深又買了五個糖皮燒餅。
兩個人拎着燒餅回去，幾個人不好意思坐在早餐店的位置上吃燒餅，索性拐去客車裡。
隋媛媛咬了一口糖皮燒餅，感歎時隔一年，這家店的燒餅還是這麼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