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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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被厲則深約談之後，葉招舟老實了一段時間，确切說被迫老實了一段時間。

畢竟他實在不想因為工作失誤再次被約談了，顯得他一點都不專業。

11月底的時候，江夏銀行将組織新人模拟考試，在考試之前每個新人都需要在相關會計主管或者支行行長的陪同下統一前往行總部參與培訓，培訓時長一個半小時，有單獨會議室且裝有監控攝像頭的支行可以自行組織培訓。

葉招舟收拾好需要帶去信貸部的征信報告和合同，剛要打個卡離開就聽到厲則深和程玉霞在聊天。

葉招舟的屁股明明已經離開了凳子，聽到厲則深聲音的那一刻，又默默地坐了回去。

“霞姐，今天有空嗎？”

“沒事啊，怎麼了，厲總？”

“商量個事，今天的培訓應該是我去，但是今天我這邊臨時有點事推不開，你看你今天能不能替我一下，咱倆換一下，明天我去？”

顧清昭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看到葉招舟還沒有走，愣了一下，擡手在葉招舟的面前甩了一下，手上沒有擦幹的水珠被揮灑在葉招舟的臉上。

葉招舟原本就在聚精會神的偷聽，被顧清昭突如其來的甩手甩了一臉的水，回過神，疑惑地看向顧清昭。

“你怎麼還沒走？”

葉招舟支棱着耳朵聽着厲則深那邊的動靜，漫不經心地說：“還有些沒有弄好，弄完我就走。”

顧清昭看了一眼桌面已經收拾幹淨的葉招舟，有些不明白葉招舟還要弄什麼，但是秉持着不幹涉同事工作的原則，還是同葉招舟道了别：“那我先走了，你别去太晚，晚上的培訓是按照打卡時間計時的。”

葉招舟應付道：“好的。”

厲則深不清楚葉招舟這邊發生的事情，于暖薇和葉招舟都還沒有走，他和程玉霞不管是誰過去都不會着急，培訓的又不是他們，他們隻要确保不要去得太晚就行。

程玉霞沒有直接答應，反問了一句，“什麼事情這麼重要啊？”

厲則深有些無奈，他是真的很無奈，“朋友攢了一個相親局，推不開。”

大概是很少見厲則深有這種無奈的表情，程玉霞調侃道：“行，今天我去，你就安心相親去吧，老大不小的了，抓緊吧。”

厲則深扶額，“霞姐，你也沒有放過我。”

程玉霞笑着拍了拍厲則深的肩膀，招呼于暖薇和葉招舟，“走啊，兩個小朋友，今天姐姐陪你們去培訓。”

葉招舟在聽到“相親”兩個字的時候，有些恍惚。

程玉霞說厲則深老大不小的了，厲則深很大嗎？

葉招舟低頭拎着裝滿信貸資料的手提袋打過卡徑直走到自己的車旁邊，打開車門坐進車裡。

安靜的空間，密閉的環境，葉招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把所有的事情都暫時丢在腦後，然後啟動車子，目的地江夏銀行行總部。

心裡藏着事情，盡管葉招舟努力讓自己平複心情，依舊沒有辦法像前兩天那樣全神貫注的投入到技能練習裡。

第三次小字碼成績隻有二十分的時候，葉招舟敲回車鍵的力度忍不住大了幾分。

程玉霞一直坐在後面觀察着這群新人，噼裡啪啦的鍵盤聲此起彼伏，葉招舟洩憤般地敲擊鍵盤發出的聲響比旁人要大一些。

程玉霞放下手機，雙手環抱在胸前，将注意力放在了葉招舟的身上。

葉招舟靜不下心，偏生小字碼又是一個需要精心才能出成績的技能。

再一次的成績不理想之後，葉招舟吐了一口氣，手指剛要重新按下回車鍵，就聽到程玉霞同他說：“出去走走緩一下再打吧，靜不下心不會打出好成績的。”

葉招舟點點頭，推開鍵盤，起身離開了信貸區。

站在二樓的窗邊，葉招舟看着銀行樓下的馬路上亮起的路燈發呆。

現在，厲則深應該坐在餐廳裡吃飯了吧，嗯，中餐還是西餐？

葉招舟歎了一口氣，回想起程玉霞說的那句老大不小的了，默默在心底反駁，怎麼就老大不小的了哦？

厲則深分明是成熟穩重。

葉招舟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才結束培訓，但是并不妨礙他約人。

【一葉扁舟：今晚有空沒？】

好友很快就回了一個數字1過來。

【一葉扁舟：八點半行露見。】

葉招舟看着手機屏幕裡的“OK”表情包，把手機重新揣進口袋裡，然後重新回到電腦前，開了一把新的小字碼。

***

行露酒館依舊和往常一樣是安靜的，輕柔的歌曲，昏暗的燈光。

葉招舟輕輕彈着酒杯，杯子中的液體被震出一圈圈的漣漪。

溫亦澍看着明顯有心事的葉招舟，坐在沙發上，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奈何葉招舟實在是耐得住性子，倆人坐下有十分鐘了，葉招舟除了同自己打了一個招呼之外，一句話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