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招舟裹着浴巾玩了一會兒手機,問厲則深要睡衣。
厲則深讓他自己去衣櫃裡拿。
葉招舟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厲則深家裡有一個衣帽間還要要在卧室裡裝一個衣櫃,打開衣櫃的時候才發現,厲則深的衣櫃裡隻放了家居服、睡衣和内褲。
厲則深把家裡和外面分得很清楚,清楚到連衣服都是分開的,就好像他的人生,永遠都有明确的規劃。
葉招舟随手拿了一件格子的睡衣換上,還挺舒服的,窩在被子玩手機。
厲則深把衣服拿去隔壁空卧室的地闆上鋪好,開了地暖的家裡晚上的時候其實把衣服鋪在地闆上會更容易幹。
像銀行的襯衣和西褲,甩幹之後鋪在地闆上,一晚上就會幹,第二天早上穿的時候還會是暖暖的。
厲則深回到卧室的時候,葉招舟還沒有睡,站在卧室的門口,厲則深隻能看到葉招舟露出的一點發頂。
擡手把頭頂的大燈關掉,卧室裡隻留下床頭的台燈散發着昏暗的燈光。
葉招舟把手機塞到枕頭下面,準備在厲則深上床的一瞬間就抱住他。
結果厲則深站在床邊,半天沒有動靜。
葉招舟和厲則深大眼瞪小眼了半天,葉招舟敗下陣來:“你幹什麼?”
厲則深露出笑容:“想看看你什麼時候會忍不住說話。”
葉招舟抿了抿唇,把被子拉過頭頂,悶聲道:“你是真的煩死啦。”
葉招舟的聲音少年感很重,說話帶一些語氣詞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在撒嬌的感覺。
厲則深從另一邊上了床,擡手把人撈進自己懷裡,然後低聲問了一句要不要關燈。
葉招舟窩在厲則深的懷裡點了點頭。
床頭的燈被關掉的時候,葉招舟縮在被子裡問:“你剛才為什麼沒有嗯嗯?”
厲則深輕揉着葉招舟的肩膀,沒有聽清楚葉招舟說的什麼,“什麼?”
葉招舟往厲則深的懷裡縮了縮,“就是洗澡的時候……”
厲則深沒有說話,隻是握住葉招舟的手往下去,“别撩我,今天你這個狀态我要是再幹點什麼有點不是人了。”
葉招舟在感受到掌心溫度的一瞬間,縮回手,老老實實地不在動彈了,甚至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厲則深捏了一把葉招舟的鼻子,“你還真是,算了,睡覺吧。”
葉招舟安心地閉上眼睛。
厲則深的懷裡是溫暖的,暖到他不需要把自己嚴嚴實實地裹進被子裡。
葉招舟睡醒之後躺在床上提了一個休班的申請,調休都在年底前用完了。
“厲總,記得給我批調休啊。”
葉招舟點完确定之後一邊起床去洗漱一邊大聲喊着。
沒有聽到厲則深的回複,不過葉招舟也不是很在意,等會兒吃飯的時候再說也是一樣的。
葉招舟對着鏡子扮了一個鬼臉,等一下,還是告訴厲則深自己去幹什麼吧。
葉招舟洗漱完去廚房幫忙端飯,今天早上厲則深煮的小馄饨,還煎了幾個玉米烙。
奶香奶香的玉米烙,葉招舟還沒有把碟子端出廚房就忍不住偷偷拿起一塊咬了一口,有些燙,葉招舟強忍着舌尖的不舒服嘶嘶哈哈的咽了下去。
葉招舟把碟子放好,再一次提醒道:“給我批調休。”
厲則深應聲,小馄饨沒有讓葉招舟端,理由是碗底有些燙。
“對了,跟你說個事。”
葉招舟的語氣有些刻意放松的感覺,厲則深拿着勺子的動作一頓,然後假裝不在意地問:“怎麼了?”
葉招舟沉默了一下,說:“就是,之前不是說我要聖誕節出去嗎,我是想去散散心。”
“嗯,那就出去好好玩玩,不過這段時間挺忙的,我忙起來時候可能沒有辦法即使回你的消息。”厲則深叮囑道。
“我在讀高中的時候,我哥哥那時候在讀大學,有一陣子我爸對我還挺好的,他想讓我讀商科,選科的時候也是讓我選的純文,其實我那時候還挺喜歡物理的。”
葉招舟停頓了一下,咬了一口小馄饨,馄饨的鮮香沖淡了一些難過:“後來市裡有一個中學生商業模拟挑戰賽,我爸說隻要我在比賽裡拿到名次,他就不插手我的大學專業填報。”
說到這裡,厲則深已經能想到結果了,年輕的少年沒有經商的天賦,再一次成為父母的“棄子”。
“但是那次挑戰賽的時候,我的能力不行,隊友之間也沒有默契,觀點的不一緻,所以那次比賽我根本就沒有拿到名次。”
葉招舟的語氣平淡,似乎是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但是厲則深清楚地知道,這件事情并沒有過去,那場比賽帶來的風暴,經年累月地給葉招舟帶來傷害。
“一開始會讓自己不去想這件事情,忽視掉父親帶來的落差,後來長大一些就在每年的這時候去當年挑戰賽獎勵的郵輪上待幾天。”
葉招舟說完,擡起頭看着厲則深笑了笑,“其實我沒想跟你說這個的,有一種賣慘的感覺,但是我又很想你知道這件事,因為我真的有在治愈自己。”
厲則深擡手擦了擦葉招舟的眼尾,指尖是幹燥的。
葉招舟隻是眼圈泛紅,并沒有哭。
還好,不然大清早就把人惹哭,怎麼看怎麼不吉利。
“不要安慰我,我沒有難過,我隻是想跟你說,我一點都不脆弱的。”
葉招舟語氣認真,
厲則深收回手,很認同這一點:“當然,你很厲害。”
葉招舟最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