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槿遲疑了下,看向聞折柳。
聞折柳卻沒說話,擱下茶盞在袖中取出一枚白玉玉簡,玉簡竟在發光。玄意的假哭聲也停了,在懷裡掏出一枚一模一樣的玉簡。
謝槿有些茫然,這是什麼?
玄意很快重振精神,從地上爬起來,大喜道:“掌門找我們哎!要不我們先去月諸峰?”
他搓搓手,幹笑着看聞折柳,再在赤月峰待下去,他隻怕要被這對師徒扒得底褲不剩了!
謝槿看向聞折柳手中玉簡,原來是傳音玉簡嗎?
聞折柳似有所感,收起玉簡起身,順手撈走了差一點就能沾到茶盞中剩餘茶水的小黃鳥。
“你自己先修煉吧。”
謝槿隻能應是。
聞折柳又瞥向玄意。
玄意一臉期待,“那咱們快走吧?”
聞折柳輕嗤一聲,禦劍離去。
玄意暗松口氣,臉上才又重現笑容,朝謝槿擺了擺手,“你自己修煉吧,别再找我了啊!”
不好,師叔要逃!
謝槿反應過來為時已晚,玄意已經跑了,禦劍而去的方向明顯不是聞折柳離去的方向。
謝槿攔不住,隻能歎氣。
罷了,師父不在,他還是不要跟玄意師叔過多接觸好。
玄意師叔為了劍傀有多瘋狂多執着,謝槿是清楚的。
雖然不知道掌門為何事喚師父和師叔前去,謝槿目前最該在意的還是自己的修煉進度。
他抱着本子就地打坐,回想起方才玄意師叔的指法。
原來師父留下玄意師叔陪練,是要幫他突破瓶頸嗎?
看來師父一直在關注他的修煉進度。
劍傀陪練固然是好,可劍傀到底不是人,不像玄意師叔,他但凡出手,便是在指點謝槿。
謝槿收起本子,學着玄意方才的手勢掐訣運功,一邊運轉起無名心法,指尖射出靈力。
不過靈力射出半丈,便又散了。
不論是數量、距離還是攻擊力都遠不如玄意師叔。
謝槿也不氣餒,收了靈力繼續修煉起無名心法。
玄意定是看出他目前修煉的進度,才會使出玉陽指法第一式,這隐隐與無名心法的第三重相通,他目前還參不透,但修煉本也急不來,按部就班修煉遲早也能築基的。
可這次修煉到晌午,便被驚醒了。
謝槿睜眼一看,聞折柳那一襲烈焰般的紅衣正飄揚在虛空,狼藉的楓葉林也掩不住他一身風華,他愣了一瞬,本能地接住了聞折柳抛來的東西,才發覺是一身新衣裳。
這不是攬月宗弟子的服飾。
謝槿起身正要行禮,聞折柳便飄然落地,大步往大殿走去,“回去換身衣裳,跟我下山。”
下山?
謝槿對這個詞有些敏感,連忙抱起衣裳跟上去。
“師父也要下山?可是方才掌門那裡出了什麼事?”
聞折柳神色平靜,語調也仍是懶洋洋的,“沒事,接了個任務,去殺一個化神期大妖。”
謝槿猝不及防,師父這話說的好像殺手一樣……
“殺大妖?這麼随便嗎?”
聞折柳拎起酒瓶飲了一口,回頭看他,“又不是什麼大事,走就是了,你也該去曆練了。”
謝槿驚了,“師父,我?練氣五層,殺化神期大妖?”
聞折柳似被靈酒嗆到,低咳一聲,唇邊含笑,“野心不小,不過你要是不想去也無妨。”
謝槿看他笑了,反倒一愣。
“真的?”
聞折柳說:“那我不在時,你被人欺負我就管不了,到時洗澡再被人偷看就自求多福吧。”
不久前玄意才幹過這事……
謝槿倒抽口氣,抱着衣服往大殿裡跑去,“我去!”
他也不知要去多久,飛快換上聞折柳給的這身月白衣裳,收拾了細軟,又布置好了小樹靈小窩裡的聚靈陣,叮囑小樹靈讓它記得每日回窩裡補充靈氣,便回到了前殿。
聞折柳已經等候多時了,也換上了一身玄色道袍。
這人穿着紅衣時特别豔麗俊美,換上黑衣後看去卻多了幾分冷峻,也束起了一頭長卷發。
小黃鳥還如往常那樣蹲在他肩上,蹭着他肩上的金絲繡紋玩,見到謝槿啾了一聲扭過頭。
主要是靈草被貪,還沒消氣。
謝槿渾然不在意,藏起眼底的一抹驚豔之色,快步走向斜倚在大殿門前悠然喝酒的聞折柳。
“師父,我們何時出發?”
聞折柳回頭看他一眼,換下那身白底紅紋的赤月峰弟子衣袍後的謝槿,與剛上山時幾乎一樣,不過比起那日,似乎長高了些。
月白衣裳襯着清秀臉頰,也的确是比先前白了些。
聞折柳點了點頭,便直起身召來靈劍,“走吧。”
看他踏步走上靈劍,謝槿面露難色,“禦劍去嗎?”
上回跟玄意師叔禦劍他還暈了……
聞折柳回眸看他,微眯起眼,“怎麼,玄意帶你禦劍你都答應了,本座帶你禦劍還不願?”
謝槿嘴角一抽,“不是……”
這話聽着怎麼有點幽怨?
師父總不能跟師叔吃醋吧?
聞折柳挑起眉梢,彈出一束赤紅靈力纏上謝槿腰身,直接将人卷到靈劍劍影上來,“走了。”
謝槿本就有點怕暈劍,再者聞折柳和玄意等人禦劍時,靈劍不是變大變小,而是化為一道劍影。乍一看,腳下就跟踩着空氣似的,他不怕騰雲,卻被玄意吓得有些恐高了,低頭一看靈劍已往山外飛去,他就感覺雙膝一軟,單薄身闆左右搖擺。
聞折柳啧了一聲,抓住謝槿手腕,拉過人一頭撞進懷中,少年身量矮小,正好嵌在他懷裡。
“不想摔下去就别亂動。”
謝槿不敢動了,整個人僵在他懷裡,耳尖通紅。
這糟糕的姿勢……
如此近的距離,還能聞到師父身上殘餘的靈酒香氣,幽冷清淡,像霜雪的氣味,很是好聞。
但必須要說,謝槿撞到聞折柳的額角真的很痛!
他垂頭藏起龇牙咧嘴的臉,感覺好像撞到鐵闆,哪還有心思吐槽這偶像劇一樣的旖旎氛圍?
師父的胸膛,真的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