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雖然老八這邊心情很是微妙,但對太子來說就完全不一樣了。
人就是這樣,如果隻有一個人受罪就會很不平衡,但如果人人都一樣,那心态頓時就不一樣了。
最近大臣們上朝,感覺很是微妙,好像耳朵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支楞,太子總算是恢複了一貫的高傲做派,不再面色陰沉盯着他們每個人,但四貝勒的臉色更冷了,好像每個人都欠了他一萬兩。
哎~
可見這得意也不是好事,都知道四貝勒近來辦了見差事,民間頗多好評,看看!被寫妖文的盯上了吧!
能如此想,可見大臣們内心的松弛,别管是滿臣漢臣,橫豎事不關己,能夠看上位者樂子的機會可不多,見着天家皇子挨個為此情急,那股敬畏心也一并消減了下去,因而由不得他們不松弛,實在是這事樂的……
雖說成日裡主子奴才的,可在座誰又不是在家裡做主子的,便是與自家奴才,也少不得說說笑笑,總不是時時都彎腰弓背一副奴顔婢膝嘴臉的,嘴上如何并不耽誤他們心裡生出樂子嘛~
但也是如此,已經自認不凡,天降紫微星的胤禛,對此等暗地裡竊笑之人分外惱怒,等他正位必得好生理一理風氣!
然而面上,胤禛隻能對着皇父交旨,彙報煤廠營建及招工運轉的情況,此番招工多為鳏寡孤獨從征犧牲之人的家人,及部分窮苦的漢人。
某種程度上的确是緩解了部分困苦人家的經濟問題,隻是他還有兩件事要彙報,一是催貨源,京城附近的煤并不多,太子總該趕緊決定好了使地方把煤送來,二是貨源确定之後,産量還可以再漲漲,供應京畿之地的需求,如此一來就需要增加人手,是否可以選用部分旗人或者包衣辦事。
胤禛秉承着以後都是自己的态度完成并放手這事,倒是讓康熙滿意了,心裡已經有了提為郡王的打算。
然而此時的太子并沒有察覺弟弟裡又要冒出一個郡王,畢竟誠郡王被削下去還沒提回來呢~胤礽心情陰轉晴,絕口不提要清查妖文的事,卸下包袱心裡一派輕松,毓慶宮的氛圍也為之一松,然後通過毓慶宮其他人的表現,傳遞到宮裡的每一個角落。
弘皙就是這時候主動來找胤禑的,之前毓慶宮那樣子他都不好出來逛紮眼,雖然他阿瑪并不會說什麼,教育這件事多半還是由他汗瑪法一手操辦。
“十五叔下次想做什麼,直接告訴毓慶宮,何必麻煩别人?”
胤禑心道,你毓慶宮不把我當别人才最可怕啊……
當然面上胤禑當然是不好意思的,“之前已經麻煩二哥給我找印坊了,總不能隻拿二哥的好處。”
平心而論,他和太子又沒什麼仇,沒道理一直待着一家薅啊~
“對,還有印坊,十五叔可是要印什麼?”
幸好最近有漫畫的計劃,聽到問題胤禑心跳加快,總不能說去印了同人文吧?
“我在琢磨一種畫作,原是之前給額涅的生辰禮時,我就想着畫能不能動起來。”
弘皙眼神懷疑,畫怎麼動起來?十五叔這個年紀了還想這樣幼稚的事嗎?
“走馬燈就能看着像動起來。”胤禑提醒,不然怎麼叫走馬燈。
這倒也是,弘皙目光落到書桌上散落的畫紙上,“十五叔這是琢磨出來了?我能看看嗎?”
“看吧——”也就是一個框架。
弘皙仔細看了這些畫框分格的畫紙,隻是人物白描了動作,偶爾配有小字,卻不像能動起來的。
“十五叔這是有新想法?”
“自然,雖說畫了數張相近的畫快速撥動,也能看到好似動起來的畫,可畢竟費時費力,我是個懶人,畫技也尋常,隻表達動起來的畫反而叫人笑話水平,我就想着隻抽出關鍵的動作畫面,畫一個故事,這樣我也能畫出内容了。”
胤禑好歹是學過美術的,具有一定的欣賞水平,解釋起來也很有道理,像是個對藝術有過思考的。
恰好,幾乎有着太孫地位的弘皙,被培養得也很有眼界,“這樣說來倒是有些意思,十五叔是打算畫好了印出來?”
胤禑想了想,略微表現出一點不好意思,“我隻是想着,都到這個年歲了,也該做點什麼,正經事我是做不來的,這畫配文不多,倒是沒有識文認字的障礙,百姓們大約能看明白?”
弘皙認真看了他一眼,十五叔的确有些天真,誰會管底下的人識不識字,不過……
“這好似是關外故地?”
“我想着畫一個滿人的傳奇故事。”
弘皙眼神變了,這倒不是不可以,“十五叔繼續畫就是,有什麼難處隻管和侄兒說。”
說出去也有他們毓慶宮的功勞,雖不敢說是文教,趕不上三叔編書的意義,總是一份成績。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