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禑半信半疑的又畫了一些辦好了不會虧待雲雲的餅,就回了宮裡通知甄楣把準備好的文給他。
沉迷于學習騎術的甄楣給了他一手近乎狗爬的字。
“……”胤禑隻能接受了,并且開解自己這種字甚至沒有被認出來的可能。
胡成拉起的編輯部看了他送過來的字稿也很錯愕。
“十五爺,這是哪來的稿子?”
胤禑不說話,這能說嗎?字難看就忍一忍吧,反正要抄一遍的。
編輯見他不說話,隻好自己看了下去。
這一看就和渾身長刺一樣,番邦小國的異聞,是不是有點太不雅了?!
怎麼又是屎又是不洗澡的!
“有辱斯文!”
看到這本被宣傳為男人自己的第一本雜志實物,喊出這句話的不在少數。
不過……
番邦似乎本來沒什麼斯文?
這些人想到這一點,又把雜志拉近了繼續讀下去,他還是挺好奇在城堡裡拉屎被刺殺的國王的,那豈不是捅到了……
嘶!這和掉進坑裡淹死的晉景公有得一拼啊~
還有這病了就放血,氣血都虛了病還能好?真是沒有見識!
除此之外為了避免踩屎穿高跟鞋,就更古怪了,有屎不能清理掉嗎?這番邦貴族看來人手也不怎麼充足!
除了以上頗讓人跌破眼球的介紹,這文裡還一副誇獎的語氣,說艱苦的生活鍛煉了他們的意志,讓他們得以在微小的變化中發掘出進步的力量。
【淩晨的海邊海風急劇帶走人的體溫,但為了國家,為了完成貿易,裝卸工們沒有退縮,正是這樣的精神,迸發出進步的力量……】
“嗤~我倒是要看看是什麼力量!”中國的力工就不吹冷風了嗎?
……
文人心裡跟長了刺一樣,前頭的文章如此正常,怎麼後頭接上這樣的東西,兩種文章并列,簡直是侮辱!
不得不說,這種不體面的稿子能通過,也有編輯想看可以,想看看事情能有多離譜的元素在,胤禑可是眼睜睜的看着胡成變臉,轉而勸别人應下的——他老師沒給文章,丢不了自己的人,文人相輕嘛~
這一點同樣在讀者裡也得到了驗證。
文人們見了這個,的确是當做異聞看待,看過了提起來歎兩聲罵兩句,說點什麼非我族類,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但有些不怎麼委婉的,就開始質問雜志社,居心何在!
雜志社隻是回應說這個欄目就是長見識的,和其他部分無關,如果有新鮮事,歡迎投稿,要是對文字内容有異議,也歡迎補充。
這話把人噎得不輕,畢竟誰也沒親眼見過西洋,實在是無法批駁證僞,文章裡寫得雖然不怎麼雅觀,但卻十分詳實有理有據,也不像是編的。
有經驗的人就知道,細節最難編造,這樣迥異的思維,不是正常生活在中原的人能編出來的。
因此他們最多就讨論讨論作者是怎麼知道的,究竟會是誰?憋着一肚子想法給雜志寫信,提出自己對雜志内容方面的建議。
一時間滿城的讀書人視線都被吸引過去,就算西洋的事情無法讨論,但前頭的文章他們還是看得懂的,憑什麼就登他們的不登自己的!
但這事情動靜并不大,是個現代人都知道,熱搜要緊的是關注的人多,而不是看誰聲音大,文人這個小團體在整個京城面前并不起眼。
因此效果還是在普通人裡得到了驗證。
原本應該成為文人暢所欲言載體的雜志,因為這點“平易近人”的故事,被擺到了酒樓茶館裡,一趟又一趟的用這些獵奇故事帶來收入。
畢竟京城的百姓早就經過了鍛煉,對此接受良好,出來消遣聽點有噱頭的故事已經是日常,要是哪家不提供這個,那可等着關門吧~
近來妖文開始有點審美疲勞,畢竟皇子阿哥離生活還是太遠了,此時出現的這些話題就很合适,纏足的事倒不是這些地方不想碰,隻是一來這話題是談論女人的直說不妥,二來這種事情也有些不下茶酒,大老爺們的誰說這個有說服力呢?
京城腳裹得好得得往八大胡同裡找,這一提起來說不準還給人家提了醒呢!他們做這樣的買賣做什麼!
但這西洋番邦小國的事就不一樣,甭管那些詞兒是不是影響食欲,起碼它新鮮呐!誰不愛聽新鮮事!
就這麼着,各家的說書先生就忙開了,都不等甄楣使力氣就擴散開了。
“西洋的番邦是這樣的麼?”
“那些人出海跑那麼遠原來是為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