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近女色的無情帶回了一個姑娘、還讓對方住進小樓,這件事在神侯府引發了不小的轟動,但在大捕頭多年積累的威懾下,雖明裡暗裡偷偷打量小樓的人不少,但敢光明正大上門八卦的卻沒有幾個。
憑着敢于犧牲的大無畏探索(八卦)精神,以及對美人的卓越追求,經常去上門勇敢探取第一手資料的嚴魂靈嚴副總管成功赢得神侯府衆人仰望的目光。
而嚴魂靈在經過這段時間後,也成功對自家無情大捕頭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那當真是誤入紅塵裡的道士、和尚中的楷模,清心寡欲的典範。
就她撞見二人在一起時,十次有八次,無情都在監督阮言在練字。
不是,那麼一個水靈靈的美人,全身心信任依賴自己,你就沒有一點動心?你就隻想讓她學習?
嚴魂靈第一次看時簡直目瞪口呆,她以前怎麼不知道大捕頭這麼好為人師。
看着被逼練字,雙眼水汪汪、滿臉委屈的阮言時,嚴魂靈都想把對方抱懷裡安慰,大捕頭竟然還能保持着一如往日的清冷面孔平靜地糾正對方所寫的錯誤,如此定力,如此心如旁骛,柳下惠也自愧不如吧。
深覺阮言實在可憐,今早無意間在院子裡抓了個小家夥,思及被冷臉捕頭壓着學習的阮言,處理完公事後,嚴魂靈便興沖沖去往小樓想着當個小禮物安慰安慰對方。
小樓,此刻的阮言正在習字。
在剛開始時,無情其實并不打算讓阮言住進小樓,他知曉流言的存在,自不打算再給這上面添磚加瓦。
阮言察覺對方的意圖後,果斷使用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多年耍賴絕技,當然,技能隻使用到了第二重對方便乖乖投降。
誰都不能讓她失去自己的加速牌充電寶!
小姑娘坐在自己身上緊緊自己的脖子不肯撒手,嘴巴一癟說哭就哭,無情捏了捏眉心,實在被纏的無法,隻得在小樓騰出一個房間,讓對方搬進來。
阮言其實更想和無情住一塊,更近。
但對方堅決不肯松口,無法,隻得退而求其次,所幸,她的花盆成功搬進了無情的房間,并擺放在了離對方最近的床頭位置。
每個晚上,她都會偷偷溜進去把自己栽進去,無情被她鬧得實在沒脾氣,隻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似乎是覺得她精力過于旺盛,不久無情便加大了作業量。
……小肚雞腸。阮言暗暗腹诽。
關于學習這一塊是一早就決定好的。
回京途中,由于阮言坐馬車實在難受的緣故,無情雖提過識字,到底沒怎麼強求。但到了神侯府,正式開始學習,對方簡直比她高中班主任還可怕。
倒不罵人,但其氣勢一肅,阮言就不由自主的慫了,縮在椅子裡連頭都不敢擡。
嚴師出高徒,雖覺得日子難過,但進步也顯而易見,此時的阮言如果能穿回現代,一手毛筆字絕對稱得上漂亮了。
當然,對于無情而言,她的字隻能算會寫了。
思及此處,阮言不滿地鼓了鼓腮幫子。
對方嘴上說自己的進步很大,可以開始認識人體穴位了,但還是讓自己一天三張大字。
……雖然和對方比,自己的字确實不算好看。
收完最後一筆,阮言吹了吹墨水,拿着紙興高采烈地跳下椅子,來到無情面前期待道:“我可以出去玩了嗎?”
穴位是晚上學的,現在是自由玩耍時間。
無情接過對方手中的大字,仔細檢查後微微颔首。
阮言眸子肉眼可見的亮了起來,迫不及待就要出去。
嚴魂靈剛踏進門,便看見對方一臉歡欣躍雀的表情,好笑地搖了搖頭,“今天的大字寫完了?”
小姑娘的心思簡直一目了然。
阮言興奮地點點頭,見嚴魂靈似乎抱着什麼,好奇道:“嚴副總管,你抱着什麼呀?”
“這個啊——”嚴魂靈低頭,掀開蓋在上面的衣袖,露出卧在副總管小臂上的一團毛絨絨的雪白。
白團子似乎察覺到動靜,蠕動着微微轉動方向,露出了它之前被壓住的長長的耳朵,紅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前方,小鼻子微微翕動,分外可愛。
赫然是一隻毛絨絨的小兔子。
阮言登時渾身一僵。
低着頭的嚴魂靈并沒有注意到阮言的異樣,摸了摸兔子的脊背,“可愛吧,之前在院子裡逮到的,送給你當寵物養着吧。”
語罷就要上前——
“不……”
不、不要過來……
阮言眼睛猛地睜大,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無情的衣袖,嘴唇翕動,嗫嚅着想要開口,往日聽話的喉嚨卻似黏着什麼東西,發不出任何聲音。
手腳沉重的不聽使喚,身體仿佛被定在原地,周圍一切聲音似乎都逐漸遠離,阮言隻能死死瞪着嚴魂靈懷中的兔子,看着對方逐漸走近……
逐漸往日的記憶碎片般浮現,猩紅的眼睛……無數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那是整整三個月的夢魇……
不,不要……
“别過來!”無情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