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出來玩,她連後腦勺上翹的頭發絲都顯得輕快。
和于歡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在登山路上一步一喘、活像在拉風箱的于洋。
彼時,于歡已經一口氣爬到了半山腰。
她走的有些口渴,放慢腳步,邊走邊喝水。
然後,就被伸出爾康手的于洋叫住了。
“兄弟,救命啊!~~”
正喝水的于歡看着黑暗中突然出聲、面容扭曲的家夥,差點脫手把水瓶丢過去。
這位路上遇到的臨時同伴是個話痨。
明明累的直喘,也沒耽誤他說話。
知道兩人都姓于,他便自來熟的和于歡認了“本家”。
于洋一路絮絮叨叨的說着話。
一會兒說自己不該自不量力,試圖靠自己征服白山。
立馬又高興起來,說還好路上遇到救星,不然世上從此就要損失一個英才。
感歎了一回“世上還是好人多”,于洋開始尋求回應。
“哎兄弟,你這話也太少了。光這麼幹走多沒意思,聊一聊嗎——你畢業了嗎?讀什麼專業啊?我是去年畢業的。我跟你說啊……”
出于人道主義,于歡沉默着用登山手杖一路把人拉了上去。
她本身是個話少的人,對身旁這個呱噪的男生頗有些嫌棄。
如是,終于走到山頂,兩人在露營區找了塊幹淨地方休息。
這會兒,山上已經陸續來了二、三幾十個同樣準備看日出的遊客。
有人興緻勃勃的搭起了帳篷,有人則像于歡一樣準備了坐墊。
還有人穿得厚厚的,直接席地而坐。
大多人都在休息,等着看之後的日出。
偶爾有低低的聊天聲傳來,聲調柔和,讓人聽了愈發昏昏欲睡。
到底是年輕。
于洋上山時叫的厲害,原地休息不到半小時就滿血複活了。
于歡安靜坐着打盹的功夫,他不知去哪裡找來了工具和食材,架起一頂小鍋煮上了泡面。
不多時,山頂一角飄出濃郁的香氣。
惹得還沒休息的幾個旅客頻頻看過來。
終于,有人忍不住走過來詢問,于洋就笑眯眯的給人家指路。
又過了一會,整個山頂都變得香氣缭繞。
白色的霧氣蒸騰,雖然是寒冷的冬夜,仍讓人看了就覺心裡暖和。
泡面很快煮好,于洋歡樂的叫于歡一起吃了頓美味的宵夜。
面很香,裡面加了雞蛋和香腸。
甚至還有兩瓶沁涼的可樂。
于歡吃的眉眼彎彎。
于洋雖呱噪了些,卻是個精緻小夥。
爬山時别的沒帶,卻揣了不少清潔用品。
飯前要用濕巾擦手,飯後又有漱口水和固體牙膏。
這種牙膏于歡還是第一次用。
别說,用過确實感覺清爽不少。
她當即決定回去買上一些,下次出來露營時可以帶。
吃飯的時候,兩人交換了聯系方式。
于洋這時才發現于歡是個女生。
他啞口一陣,無言的對于歡豎起了大拇指。
吃飽喝足,兩人稍事休息。
沒過多久,天邊開始泛起魚肚白。
橘色的朝陽從雲海中緩緩升起,将四周照的仿若仙境。
于歡瞬間瞌睡全消,眼睛片刻也不舍得眨。
她要将這幅美景牢牢印在腦子裡。
身旁,于洋大呼小叫的舉起手機瘋狂拍照。
還不忘拉着于歡合照。
這一次,她沒有嫌吵。
也許是初生的陽光太溫暖,把周遭一切都映襯的生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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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結束,于歡重新開始日常工作。
那一個十分尋常的日子。
于歡吃過早餐,去工具間換上“工作服”。
于歡穿着工作服,邁出工具間的一瞬間,眼前景色突然變了。
入目是一片開闊的野外。
頭頂,格外熱烈的太陽炙烤着大地。
空氣極度幹燥,地上真正意義上的寸草不生。
地面上縱橫交錯,大大小小裂開了無數口子。
于歡面前,一群分不清男女、穿着奇怪裝束的人背對着她,稀稀拉拉的向前走着。
不少人衣衫褴褛,裸露在外的皮膚髒污黑紫一片,散發着濃烈的味道。
所個人都瘦的皮包骨頭,活像一群骨頭架子,又像是某種末世小說裡的喪屍。
人群沉默着,身體搖晃的拖着步子緩慢向前,看起來随時都會倒下,卻無一人停下休息。
眼前這一幕太過詭異,于歡看的瞬間頭皮發麻。
她張了張嘴,又警覺的合上。
心中念頭頻閃,于歡猛地回頭看向身後。
意外又不那麼意外的發現,她的工具間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