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行香隻得長話短說,硬着頭皮道:“此處陰陽之氣失衡,星辰錯亂,我剛剛看到迷霧中有似有怪異旋風。
這些都像是風水陣在作祟。”
虎小忠贊同道:“這樣我們遇到的詭異事,就說通了。”
李嗣瞻另有見解,“會不會是我們無意中了什麼會引起幻覺的毒?”
虎小忠想了想,“我們到驿站後,并沒有吃東西,白日裡吃的也是自帶的幹糧。
在樹林時,黑衣人也沒有扔出毒煙的東西。應當不是中毒。”
李嗣瞻堅持此事無風水陣無關,“或者有人躲在暗處搗鬼,隻是沒有被我們發現。”
虎小忠雖有質疑,卻不好表露,“那殿下,我送你回客房,我再去巡視一遍。”
邬行香忽然出聲道:“我有些冷,想去馬車上拿件披風。”
虎小忠提議道:“那我們一起去吧,若是有人搗鬼,或許是想謀财害命。
我送殿下回客房,再去檢馬車上查下我們的行李有沒有被盜。”
李嗣瞻拒絕道:“我同你們一起去馬車上。”
虎小忠又勸了幾句,三人還是一同到了馬廄前。
邬行香先一步上了馬車,找到自己的行李,翻出披風,以及紅繩、羅盤、尋龍尺,藏在身上。
虎小忠正在看馬兒,摸了摸熟睡的馬兒,又自言自語道:“奇怪,馬并不嗜睡。
若遇到危險,會比人還警覺。這兩匹馬怎會如此酣睡?”
邬行香穿好了披風,便出了馬車。
“我剛剛看了一下,我們的行李沒事,小忠你再檢查一下吧。”
虎小忠回了一聲,進入馬車檢查,片刻後出來道:“行李都在,也沒有翻動的痕迹。”
邬行香提議道:“小忠,我想去巡視一遍。
你送殿下回客房吧,若真是有什麼歹人,至少要保護好殿下。”
李嗣瞻否決此議,“我們三人一起行動。若真有人作亂,失散後才更危險。”
邬行香闡釋道:“我在司天監,夜觀天象五年,早已習慣深夜,所以此地于我,并不可怖。
再者,但個人所見所想各異,雖然昨夜小忠已巡視過此地,我再找一遍,或許有不同收獲。”
李嗣瞻還未置可否,虎小忠就急忙道:“姐姐,你一個女兒家,怎有我們兩個大男人躲着,推你出去查探的道理?
還是你陪着殿下,我去再細細查探一番,看看有沒有關于此驿站的其他線索。”
邬行香犯難,她無法解釋自己是想獨自用堪輿之術,确認此處是否真有風水陣。
李嗣瞻察覺邬行香面上為難之态,覺其有所隐瞞,猜道:“你莫非,想背着我們,行什麼神叨之事?”
邬行香被說中心事,眼眸閃過一絲慌亂,暗自懊惱自己的想法怎會如此輕易被看穿。
愁苦之際,她靈機一動,動之以情道:“樹林險境時,殿下與小忠與黑衣人拼死惡鬥,也未丢下我。
此般恩情,不得不報。眼下,就讓我做些分内之事吧。”
李嗣瞻聽她言辭懇切,分不清她是有感而發,還是托辭而已?
“樹林之事是意外,也與此時無關。”
邬行香誓不罷休,行禮道:“此恩不報,我必日思夜慮,難以安寝。求殿下允我盡力報答。
我定會顧及自身安危。
驿站不大,若是我有什麼發現,高喊一聲,你們定能聽見。”
李嗣瞻輕歎一聲,“此次情形殊異,我許你這一回。
你想做什麼,就當着我們的面做。我不會怪責。”
邬行香躊躇片刻,她心知自己隻是談論命理風水都令李嗣瞻如此不喜……
若是當着他的面用上羅盤尋龍尺,李嗣瞻哪怕面上不表露,心底也會不悅。
于公,李嗣瞻畢竟是安鄞王,自己理應畢恭畢敬,遵其意以行。
于私,李嗣瞻實乃良善之人,她不願見其有為難之時。
想通後,邬行香決意仍依原計行事,“殿下,我速去速回。”
李嗣瞻欲言無聲。
邬行香見他面露猶疑,喜道:“殿下不說話就是同意了?那我就去查探了?”
“等等。”李嗣瞻向前走了兩步,俯身在馬廄草堆内拿起一物,擦了擦遞給邬行香。
邬行香接過一看,是一個鈴铛,應該是之前遺落在此處。
她輕輕搖動,一陣清脆之音聲震夜空。
邬行香一怔,方覺此鈴铛響聲異常大。
李嗣瞻解釋道:“這是驿馬鈴铛。
驿馬疾馳之際,需用此物警示路人避讓。
所以此類鈴铛響聲頗大。路人聞聲即曉,驿馬通行無誤。
你若執意前去,便帶上它,若有什麼,就搖動鈴铛,我們會聽見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