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虎小忠又左看右看了一會兒,“恕我直言,我覺得這裡沒什麼好看的。
姐姐你緣何這般興奮?”
邬行香的确欣喜雀躍,“此畤曆經千載,彙聚天地靈氣。
且觀此處地勢,實乃絕佳格局。
置身其中,仿若周身被靈氣洗滌,塵心漸淨。
怎不讓人滿心歡喜?”
虎小忠點點頭,“可是我什麼都沒感受到。
殿下,你有感受到嗎?”
李嗣瞻望向邬行香,“那你就自己在這裡,好好感受靈氣吧。我去别處逛逛。”
話落,他轉身離去。
虎小忠也覺得此處沒什麼好待的,丢下一句“我去陪殿下”,也跟着離開了。
邬行香自語道:“也好,讓我獨占這千載靈氣。”
她閉目凝神,調心靜氣,仿若與天地靈氣相融。
四下空曠,即使李嗣瞻行至遠處,亦能将邬行香的身影盡收眼底 。
虎小忠在旁茫然道:“殿下,姐姐在做什麼?”
李嗣瞻淡淡道:“或許像話本中的道士一樣,在修仙吧。
我們繼續往前走,離她再遠些,不要打擾她。”
虎小忠好奇的多看了幾眼,才跟着李嗣瞻前行。
須臾後,邬行香緩緩睜眼,隻覺神清氣爽,精力充沛。
擡眸時,她遙望到李嗣瞻的背影。
寥寥空宇,所憶玄虛。
識神多察于外境,而元神之所藏者,是為至深記憶。
邬行香此時卻記起了一件,細微小事。
五年前,她初入司天監。
正逢祭天儀式籌備時期,雖邬行香官職低微,也同其他天文官一起,進行祭天期間的星象初步整理。
埋頭于案牍時,她聽到同僚們說此次祭天,聖上極為重視,隻要是行了冠禮笄禮的皇子公主們,皆須出席。
身旁你一言我一語,淺聊着各位皇子公主。
邬行香聽了半天,好奇道:“所有皇子公主都會來嗎?
我聽到你們說十公主、十一皇子,怎麼沒有九皇子?”
此話一出,四周陡然靜谧。
衆人視線紛紛轉向她,眼神中滿是驚訝。
一位與她較親近的女官趕緊拉過她,低聲道:
“你不要命了?怎可提及九皇子?
難道沒有人告訴你,聖上最讨厭九皇子了。
九皇子克父,滿朝皆知。
記住,以後千萬不要在人前提起九皇子。
人後也不行。”
彼時,邬行香初聞李嗣瞻之名。
祭天之日迫近,司天監衆人忙得不可開交。
她沒有時間,去好奇這個神秘的九皇子。
隻是亦如旁人,将他當作了,不可提及的禁忌。
豈料造化弄人,此時她竟與李嗣瞻結伴而行,共赴這漫漫尋書途 。
不知前路,孰吉孰兇?何去何從?
邬行香淺然一笑。
世間紛擾,何必執着看透?
且觀天地造化,自有定數。
她移步前去尋李嗣瞻與虎小忠,三人相随下山,又一同于城中閑遊。
待暮色深沉,方折返至客棧。
第二日,再度啟程,去往苦城。
此地到苦城,約有五日路程。
途中雖有風光相伴,車馬奔波,卻也疲憊。
虎小忠擔憂自己馭車之時困倦昏睡,遂與邬行香閑話,以解路途之乏。
“姐姐,跟我說說你進司天監的事吧。”
邬行香正無聊,就與虎小忠說起當年之事。
“司天監之職,多以世家出身,或由朝臣舉薦為主。
不過聖上在數年前,開設了曆算天文科,專為選拔天文曆法人才。
我自聽聞此科,便日夜苦習。
先是州一級的初步考核,通過後,再是禮部組織的考試。
考題涉及天文曆法理論與運算、天文儀器的知識等諸多方面。
待考完放榜,我在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就進了司天監。”
邬行香說得簡單,但虎小忠心知,憑科考跻身,定難如登天。
不知道邬行香曆經多少磨難,才得以邁進司天監?
邬行香不欲多談往日之苦,催促虎小忠道:“快些趕車,明日就能到苦城了。”
隔日,三人抵達苦城中。
街市甚為喧嚣,熙熙攘攘。
虎小忠下了馬車,找了一位年輕男子問道:
“這位小哥,我想問一下,怎麼這裡這麼多人?”
男子笑道:“你是外地來的吧?
明天開始,就是苦城每年最盛大的廟會。
接連幾天,都有酬神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