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貓陪打客服小美:不跟你扯了,我去安排緊急公關了。】
【你看不見我:公關什麼?你們要幫老闆說話嗎?】
【白貓陪打客服小美:老闆的回複熱度這麼高,正是我們平台打廣告的最佳時機啊!】
【白貓陪打客服小美:把你企鵝名字改了,改成排名榜上ID,不然找你老找不到。】
【白貓陪打客服小美:老闆的事你去處理下,已經讓她加你了。】
【你看不見我:………………】
【你看不見我:怎麼就是我的事了?】
【你看不見我:我還沒正式答應!我抗議!再這樣我要換平台了!】
【白貓陪打客服小美:老闆說五千一個月。】
【你看不見我:?】
【風有欺:好的收到!】
季風夏退出和客服的聊天界面,果然好友申請裡有未讀消息。
……還是兩條。
一條好友申請是粉色動漫少女頭像,ID梨霜霜大魔王。
另一條好友申請,頭像是大片的黑色,左上角挂着個白色圓球,點開一看是個月亮。
季風夏看着這輪明月竟覺得有些眼熟,像是遊戲裡某個地點的截圖。
這人的ID單一個“月”字。
季風夏有不好的預感。
他同意了第一條好友申請,拒絕了第二條。
果不其然,兩分鐘後,客服再次發來了消息。
【白貓陪打客服小美:月上塵剛加你了,趕緊通過一下。】
【風有欺:哦,剛不知道是誰,拒絕了。】
【白貓陪打客服小美:……】
又過了兩分鐘。
【白貓陪打客服小美:567xxxxxxx,月上塵企鵝,你加一下。】
【風有欺:讓他重新加我不行?】
【白貓陪打客服小美:别廢話了,要錢不要?】
【白貓陪打客服小美:我忙着呢,平台打算出你倆的陪打組合套餐,你趕緊抱好大腿。】
【風有欺:?】
【白貓陪打客服小美:時薪120起步。】
【風有欺:……】
【風有欺:姐,你這話放第一句說,都不用跟我廢話這麼久。】
【風有欺:好友申請已發送!】
【白貓陪打客服小美:得了吧你,好好幹,有消息今年的武林大會兩個月後開始海選,你加油打個名次。】
【風有欺:。】
【白貓陪打客服小美:三年期限過了吧?】
【風有欺:嗯……】
【白貓陪打客服小美:我看你也不是甘心隻當個小陪打的人,加油吧!】
【風有欺:……】
季風夏确實不是。
對于每個對競技場有追求的高分玩家,都不會甘心于此。
遊戲内分數再高,每個賽季都在變換,誰上榜了,誰跌落了,皆是一時之名。
俠客排名榜上來來去去那麼多人,能被記住的少之又少。
而且榜單可以造假,有些無良代打平台甚至有送分業務。
武林大會作為官方舉辦的一年一度的重大賽事,一戰成名便可揚名立萬,更别說拿下冠軍。
這是每個競技場玩家榮譽的巅峰。
三年前武林大會線下賽的盛況空前,季風夏還曆曆在目。
季風夏正想得出神,那邊好友申請已經被通過了,頭像還是那個頭像,ID已經從單字月改成了全名月上塵。
【風有欺:大神也被要求改名了?】
【月上塵:。】
【月上塵:明天下午三點,有老闆約組排。】
【風有欺:别吧……這配置打起來太折壽了。】
【月上塵:你跟我同價,140一小時。】
【風有欺:我剛開玩笑的,我命長。】
【月上塵:……】
【月上塵:我們以前真的沒有見過?】
【風有欺:沒有吧。】
【月上塵:那你以前有沒有用過其他遊戲ID?】
季風夏暗叫不好。
【風有欺:那更沒有,我一直叫這個。】
【月上塵:一直都是?】
【風有欺:是啊,怎麼了大神?】
【風有欺:你是不是記性不好,認錯人了。】
【月上塵:上個月我2900散排渡劫局,你沒穿裝備進來被對面秒了。】
季風夏回憶了一下,好像還真有這麼回事。
那把的治療是個暴躁老哥,出了競技場還追過來罵,吓得季風夏關了密聊權限,當場下線,一周沒敢登自己号,排名掉了好幾位。
【風有欺:……】
【風有欺:對不起。】
【風有欺:大神,有時候記性也可以不用太好的。】
月上塵沒再回複。
往常的這個點,他應該還在直播百藥散排,守着幾乎空蕩蕩的觀衆列表,等着一個不會出現的名字。
但今天,他突然想休息一下了。
三年零九個月,不算很長,但也不是很短。
他點開電腦硬盤裡,存了不知有多久、又看了不知有幾遍的錄屏。
少年明媚清澈的聲音傳了出來,在各種技能音效中說着“抓死!”“一刀!”“NICE!”
音色是下午進YY聽到第一句話的音色。
語氣是一小時競技場中頻繁撞入耳膜的語氣。
正如漫長的等待終于有了下落,不明作者的無題詩終于被署上了名。
夜色寂寥,是風透過半掩的窗,一次又一次地,輕輕拂過他的臉。
他的目光在“風有欺”三個字上停留了很久、很久。
最後,他關掉錄屏,彎起嘴角,淺淺笑了起來。
“我終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