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課的時候,克洛娜的腦海中還是揮之不去的黑狗身影。她覺得“傷風”是個不錯名字,沒有引經據典,也不像“布萊克”那樣普通,随處可見,就像懷特、格林和布朗一樣——甚至連通緝犯叫“布萊克”——傷風可愛又有趣,不像狼,更像狗。克洛娜決定下次用食物訓練一下,按照書裡寫的那樣:教會你的狗狗認識自己的名字。
通常黑魔法防禦術都是四個學院一起上課。
克洛娜一直以為這門課是寫作課,因為去年洛哈特帶了一整套系列小說來上課。直到今年更換了盧平教授,克洛娜才終于知道,黑魔法防禦術需要課本的時間很少。
盧平教授帶着他們補習了上個學年落下的内容,而後又教了他們繳械咒和障礙咒。
他讓同學們兩人一組練習咒語,一時間,教室裡都是絆倒的學生和亂飛的魔杖。
克洛娜抱着書頁泛黃、滿是黴味的《了解巫師界》來到盧平教授面前,猶豫了一下。盧平教授向她投來溫和的目光。
“怎麼了,克洛娜,有什麼問題嗎?”
“是的,教授。”
克洛娜打開書頁,一瞬間,裡面貼滿的羊皮紙垂落下來,盧平教授下意識伸手去接,而後他好像忽然發覺這些羊皮紙是粘在書頁上的。
“伸縮咒?”盧平教授問道。
很多咒語都是同一個魔咒效果的變體,比如說伸縮咒和伸展咒,它們的原理基本上是相同的,學習魔法——就像是學習語言,每個詞句之間,都有着相互的關聯性。克洛娜能粗淺地用出七年級才學習的無痕伸展咒,雖然和無痕伸展咒真正能做到的效果相差甚遠,但做簡單的擴展空間不算太難。
很多純血統的小巫師,在入學那年,就已經掌握了超過三年級的咒語了。
克洛娜覺得自己不應該被落下。
“這是四年級才會學到的咒語,我必須表揚一句,你是個聰明的女巫,克洛娜。”
克洛娜有些不知道應該回答什麼,所以她低頭去看書。
“這裡……教授,”克洛娜指着書上的一行字,“時間轉換器。”
盧平教授點了點頭。
他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向那本咒語大全略微傾斜身體,閱讀着上面的字:
“時間轉換器的使用權限需要向魔法部申請,使用巫師不可用其改變曆史,更不能在同一時空中與巫師本人相遇,否則将引發時間亂序而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
“這個後果……是什麼?”克洛娜問。
“好吧,如果你問的是這個——”盧平教授微笑了一下,說道,“——有非常多你絕對不想要觸及的嚴重後果。克洛娜——這本書隻有各種魔法的概覽,并沒有全面的解析,如果你想深入了解魔法,我可以幫你列個書單。”
克洛娜猛地擡起頭。
“謝謝!”
……
盧平教授顯然是有真才實學的。在克洛娜見過的霍格沃茨兩位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中,她可以用自己的所有二手書擔保,盧平教授絕對是最好的那個。
但是盧平教授也隻教了一年就辭職了。
他是個狼人。
克洛娜覺得狼人不是什麼問題,但是其他學生似乎不這麼想。
“盧平教授真的走了?”克洛娜說。
“看來是這樣,”金妮說,“大部分學生家長都不會同意一個狼人在霍格沃茨任教,尤其是斯萊特林。盧平教授真的是個好老師,太可惜了。”
“我知道,那天就是斯内普教授告訴斯萊特林的。”
“斯内普到底為什麼?他就不能試圖變得不那麼讨人厭嗎?”
“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的理論部分都要由他來批改了,他幹嘛要給自己徒增工作量啊?”金妮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克洛娜發現她在這點上和她的雙胞胎哥哥非常相似。
“也許他隻是喜歡工作。”克洛娜說,“但我還是覺得盧平教授這件事很遺憾,他還給我推薦了書單。真可惜——人們對于他們不了解的東西總是充滿恐懼。”
金妮說,“我同意你說的,他們根本不了解盧平教授。”
“我覺得盧平教授咬人的概率甚至比‘傷風’咬人的概率更低。”
“說起來,‘傷風’怎麼樣了?”金妮問。
克洛娜壓低聲音說,“我已經半個月都沒看見‘傷風’了。”
“它去哪了?”
“不知道。”
傷風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并且消失得沒有半點痕迹。
“我可以把它養在禁林,但是現在它走了。”一提起這件事,克洛娜就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說不定它隻是出去玩了。”
盧娜幽靈般的聲音忽然出現。
她穿了一條水母模樣的裙子,頭發濕漉漉的,看起來像是剛從湖裡出來不久。
“你掉進湖裡了嗎,盧娜?”金妮問。
“哦,”盧娜看了看自己,“隻是為了讓馬形水怪不那麼緊張,他們很怕人。”
“我聽說它們吃人。”
盧娜淡淡地微笑了一下,“因為遇到它們的麻瓜調查員以為它們是美人魚——”
她們坐在拉文克勞的長桌上,吃着早餐華夫餅。期末考試周已經結束很久了,暑假前夕的這段時間,既不用上課,又不需要交作業。一些拉文克勞在焦灼地等待成績單公布,而大部分學生,都沉浸在即将放假的喜悅中。
魔法部部長還親自來調走了攝魂怪,這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