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娜回宿舍的路上,一直在思索鄧布利多的羊皮紙是什麼意思。
這張羊皮紙必定傳遞了某種信息,而鄧布利多是本世紀最偉大的巫師。如果他用高深的咒語将信息加密,僅憑借一個四年級的學生怎麼可能解讀出來呢?
莫非鄧布利多是随機選擇的一個陌生的學生。
難道……這張羊皮紙上寫了有關于魔法部的機密,或者是什麼重要的内容?
這樣也不是說不通。
福吉和烏姆裡奇必定更關注救世主男孩和他的朋友們,而把秘密交給一個誰都想不到的普通拉文克勞學生手裡,他們大概很難發現,因為拉文克勞在霍格沃茨向來不引人注目……
看看這些年發生過什麼就知道了:
一年級出現了蛇怪,緻使數名學生被石化,而蛇怪正是來自斯萊特林的密室傳說;二年級通緝犯小天狼星·布萊克在外遊蕩——好吧,克洛娜也不知道布萊克是哪個學院畢業的,總而言之肯定不是拉文克勞——而三年級,不幸遇難的三強争霸賽勇士塞德裡克,他是赫奇帕奇學院的……
所以,把秘密藏在拉文克勞這裡是最安全的……
因為他們是拉文克勞……
隻要他們不是有意洩密,他們總有辦法保證秘密永遠不會被第二個人知道。
但是……
鄧布利多抽選學生的方式未免有些太随機了!
克洛娜甚至很驚訝校長不僅認識她是誰,還是能叫出她的全名。
鄧布利多真的不是猛地想起某個單上看見過随便哪個學生的名字嗎?這樣的話,也未嘗不是一種瞞天過海的好辦法。
這就像在戰争來臨之前,人們絞盡腦汁藏起家裡的金銀财寶。有人會走進森林裡,胡亂挖個土坑,以人類進化曆史中最常用的辦法,把價值連城的珠寶埋在裡面。
這個地方連他們自己都找不到,更不用說敵人了……
克洛娜想得太出神。
以至于她站在鷹狀門環前好幾分鐘,甚至忘記自己有沒有敲過門。
“克洛娜。克洛娜——”
一個熟悉的聲音說。
盧娜出現在克洛娜的身後,叫了兩遍克洛娜的名字。
她的手裡抱着一本《占星術與夢境意象》的書,正在用朦胧的目光關切地看向克洛娜。
“嗯?”克洛娜說,“什麼……”
盧娜問:“你沒有答出答案嗎?”
沒有嗎?
鷹狀門環已經問過問題了?
“是嗎?”克洛娜心不在焉地說。
“沒關系,”盧娜說,“人人都有答不出來問題的時候,正是如此我們才能學到更多東西。”
盧娜上前一步,擡起手敲門。
代表拉文克勞的青銅鷹張開鳥喙,輕柔地問出問題:“什麼有千鈞重量,但沒有形狀?”
沒有形狀……
盧娜和克洛娜對視了一眼。
“語言。”
“生命。”
青銅鷹沉思了兩秒,說道:“都有道理。”
門栓發出咔哒一聲悶響,木門緩緩打開。盧娜走了進去。
語言。
等等……
克洛娜忽然駐足。
語言……
語言!
克洛娜抽出魔杖,指向手裡那張褶皺得不成樣子的羊皮紙,輕聲念道:
“自動閱讀。”
下一秒,鄧布利多平和的聲音出現在克洛娜的耳邊。
“鳳凰社指揮部的地址是格裡莫廣場12号。”
依然是每年開學宴會上都能聽到的聲音,但是卻說了一句克洛娜無法理解的話。在聲音消失後,羊皮紙倏地燃燒起來。
鄧布利多隻留下了一句話,而且隻有克洛娜一個人能聽得到。
似乎克洛娜的咒語就是開啟羊皮紙自燃的鑰匙,一旦克洛娜聽完了羊皮紙上的内容,這張紙就會自動銷毀。
金紅色火苗逐漸将空白的紙張啃食幹淨,迅速燒到克洛娜的指尖。
克洛娜觸碰到了火焰的溫度,她發現,這種火焰并不燙人,而是溫暖而舒适的——如同書中所寫的鳳凰之火。
盧娜站在通往公共休息室的樓梯上,轉頭看向克洛娜。
“你看起來像是被騷擾虻纏住了,需要幫忙嗎,克洛娜?”
克洛娜回過神,緩緩搖頭,“不用了,謝謝你,盧娜。”
她收起魔杖,快步走進公共休息室中。
閱讀咒。
克洛娜不久前才想出這個咒語。她隻告訴過盧娜和同宿舍的另外兩個女生。
她能确定,自己的那兩位優等生室友絕對不會把咒語告訴第五個人,她們巴不得自己學習的方法不被别人知道,這樣她們就能偷偷多學點知識,期末的時候以成績單上的好幾個“O(優秀)”在學院中名列前茅。
那麼,是盧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