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到底意味着什麼呢?
仁王不否認自己并沒有認真去想這個。
說到底,他來做練習生,也不是懷着什麼覺悟而來的。大概就是覺得,啊,這件事好像挺有意思的,那就試試看,這樣的想法。
而他又确實适合這一行,以至于并沒有付出太多就已經得到了不少回報。
努力當然是努力的。已經拿到大學錄取通知,可以不用去學校,所以為了跟上A等級的進度一天的練習時間在十二個小時以上,原本沒有嘗試過的編群舞也直接就開始做,甚至聲樂和rap都可以算是從零開始,還有公司給他安排的演技課禮儀課等等。
但這努力是很積極的。他覺得這些課很有意思,而他也确實從每一分鐘的努力中感受到了自己的進步。
可他給幸村的回答也沒有錯。
全力以赴嗎?
他還沒有做到過,也在過去的成長曆程中已經接受了自己并不會真正全力以赴去做什麼的事實。
就算練習了一整天晚上也沒什麼胃口,倒是豬排店免費提供的檸檬水喝了三杯。仁王對着剩下一大半的豬排皺了皺眉。
他拿出手機拍了個照,發給丸井。
不到十秒丸井就給他發來了回信。
“你這麼浪費不如點烏冬面!!”
“你對烏冬面有什麼偏見嗎。”仁王回複道。
他和幸村一起提着提前要求打包的幾份豬排飯走出豬排店。
路過便利店時他停下來:“買點飲料吧。”
“酸奶嗎?”幸村笑道。
仁王搖了搖頭:“酸奶是中午才會買的。”
想想看這樣的練習生活真的很機械。
如果不是為了夢想,又為什麼要繼續這樣的生活呢?
可難道隻有為了夢想,才會選擇這樣的生活嗎?
那天晚上的練習室亮燈到很晚。
仁王很久沒有熬夜,但淩晨走出公司門口時他愛上了寂靜的夜風裡路燈拖着長長的影子的場景。
分明不是什麼特别的東西,可仁王覺得自己會記得這一幕很久。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是練習生的死亡練習時間。
Attention的Rap編寫對仁王來說沒有難度,但他和切原的風格差距太明顯,要融合在一個隊伍裡總要經過磨合。而切原還是個沒有經曆過團隊協作的“新人”,在短時間内隻能由仁王來遷就他。
但更麻煩的是編舞。
為了遷就兩個新人,編舞的難度已經降低了不少,但中途還是改了兩次編舞。
切原總是有些搶拍,自己意識不到的那種。
而柳生已經很努力了,但畢竟是初學者。
有專門的舞蹈老師給切原和柳生單獨教學舞蹈基礎課,而在練習室裡仁王和丸井也不得不額外給柳生和切原補習基礎課。
好在剩餘的六個人配合起來還算默契。B班升上來的桑原雖然其貌不揚(丸井:不他明明是在我們中間會第一眼被看到的啊)但舞蹈實力紮實,唱歌聲線還不錯音準也過得去,不算出彩但能hold住分配到的part了。
轉頭就到了初錄制的時間。
新聞發布會和見面會過後就是公司評級舞台的錄制,緊接着就開始合宿和主題曲錄制。
制服是深灰色西裝款式,配上暗紅色的領結或者領帶,和東京有名的幾所私立學校的校服有些相似。在大夏天穿着西裝站在戶外拍照實在是讓人喘不過氣來,但即使是陽光刺眼也得露出完美的微笑,留下好看的照片。
仁王讨厭太陽。
他覺得自己要窒息了,快要笑不出來。
然後他感覺站在他旁邊的幸村掐了他一下。
“表情。”幸村低聲道。
仁王:“……”
你也沒看着我啊不是和旁邊的真田在“營業”嗎。
而且我在笑,沒有偷懶。
仁王呼出一口氣,有些無奈地微弓着背勾住了丸井的肩膀。
“我也很熱诶,你太重了。”丸井說。
拍照的時候冰帝的隊伍就在他們前面,看上去也是八個練習生。正好站在仁王面前的似乎是他們的ACE,就算不是ACE也是絕對的視覺中心。金色的頭發在眼前晃着仿佛會折射陽光一樣,仁王更暈了。
排隊走上大巴時柳生小聲問仁王是不是不舒服。
丸井:“不,别管他,他隻是陽光恐懼症發作了而已。”
“你說的我像是吸血鬼一樣。”仁王說。
“也沒什麼不對吧。”丸井笑着應道。
他特意捏着嗓子:“仁王醬曬到太陽會化的~”
“喂!”
打鬧的時候一直站在仁王面前的金發男孩(或者已經可以說是青年了)轉過頭,一隻手搭在同是冰帝的另一個人的背上借力讓他上車,一邊看了仁王一眼。
仁王為那湛藍色的眼睛愣了一下。
混血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