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檢查那天,所有評委老師和攝像組都聚集在錄影棚内的體育場裡。電視台是整座建築群,除去内景外景之外也有專門為了拍攝綜藝而設計的體育場,也免得還需要租借學校或者市區的場地。
“完了完了,感覺我們還沒練好。”丸井一邊啪啪地拍着自己的臉頰,一邊小聲和仁王說。
“總比我們組好。”仁王平靜道。
丸井就笑,說:“你看上去也并不是很擔心你們組的中間檢測。”
仁王不置可否:“puri。”
他确實不太擔心,哪怕組裡有些矛盾,但說起來,都是追求完美的人,也都就事論事。或許練習時組裡的氣氛有些壓抑,但隻要忽略掉那些,專注于練習舞蹈,大家并不會糾結在一個點上不放。
丸井也很清楚仁王的性子。畢竟是六年的同學,這家夥本身在學校就不是長袖善舞的性格。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喜歡,分明很懂人情世故和人際交往的技巧,但不想做就甯願被打上“性格有點古怪有點乖戾”的标簽——當然,因為那張帥氣的臉也不會被排擠反而很受歡迎就是了。這讓丸井一度認為仁王一定是有小心機才保持“孤僻”的作風的。當然後來他明白這隻是仁王本人比較任性而已。
他提醒仁王:“有時候你們有沒有矛盾,矛盾有沒有被激化,可不是你們本身能說了算的。”
仁王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他想了想,對着丸井挑了挑眉:“那也不是壞事,不是嗎?”
“唔,你可真有自信啊。說不定會被惡剪哦。”
“惡人也有惡人的魅力。”仁王想到了迹部,“有争議才有輿論熱點,才更容易吸收人氣。”
“你說的沒錯,不過所謂的輿論也是雙刃劍。”丸井說完啧了一聲,“不過是你的話,也不用太擔心就對了。”
他對仁王的承受能力還挺有信心的。
隊伍裡有No.1在,那麼自然整支隊伍就會是目光的焦點。不管是選手還是老師都注意着這隻Dance隊。在等待的時候千石小小聲說,感覺壓力有點大。海堂嘶了一聲,大概是不贊同的意思。千石好脾氣地笑笑,而甲斐對着千石比了幾個手勢,又淩空拍了拍。這幾天練習一來,他們倆倒是達成了某種默契和友情,多少有點同病相憐的意思。
仁王覺得他們有點無聊,恰好的是迹部也是這麼覺得的。他們倆對視了一眼,突然有了微妙的默契。
輪到他們表演時其他選手一陣歡呼,多少帶一點起哄的意思。而導師也說,很期待他們的表演。
在stand by的時候仁王和迹部又對視了一次。他們又一次找到了默契:關于killing part時舞蹈動作到底該怎樣排。其實他們都明白,導師就算選了某一種,也不說明另一種不如這一種好,可能隻是更合适,也可能隻是氛圍上的區别。迹部認可仁王的舞蹈能力,而仁王也認可迹部的舞台編排能力。
這時候仁王還不知道,攝像師已經捕捉到了他和迹部的互動:不如說,他和迹部的互動,本身就是這一組互動裡的重頭戲。
就算争吵,在表演的時候也會集中注意力,這也是仁王并不擔心自己小組的原因。
而等他們表演完,導師先是客觀評價了一下舞蹈和編舞。
“沒有什麼技術上的問題,但是感覺上,沒有給我那種震撼的沖擊感。”
“氛圍不對。你們這樣的編舞,應該表現的更投入一點的。”
“是有什麼問題嗎?感覺好像并不是那麼融洽。”
……
這些真的是能通過表演看出來的嗎?多少能看出來一點,但是這麼精準,怎麼可能呢?
早就預料到有這一遭,大家左右看看,心裡也都有數了。
争吵是真心的,争執也是真的想要表達自己的意見,也不是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情況,但真的“被利用”反而會感到憤怒。如果橫向對比他們組與其他組别的表現,他們并不會比别人差——但大概剪輯出來又會是另外的情況。
這天錄影結束後海堂回到練習室以後忍不住甩了頭巾。
迹部冷着臉,卻對這樣的情況适應良好:“啊恩,這時候就沒必要再發脾氣了。會被拍成什麼樣子,你自己不知道嗎?”
“嘶——啰嗦!”海堂對迹部怒目而視,“你早就知道了嗎?”
“這種事,猜也能猜到了。本大爺真是懷疑手冢的眼光。”
“你!這又和手冢隊長有什麼關系!”
“可以了可以了,停。”千石雙手在空中畫了個大大的叉,“朋友們,别車轱辘了,來練習吧~”
仁王原本站在一旁打算聽八卦:他雖然知道海堂和迹部的矛盾源自于兩所公司的宿怨以及一些有的沒的的舊事,也知道迹部和手冢之間有些亦敵亦友的氛圍,卻不知道這兩個人吵起來還會牽扯到第三人。哇,真是好大一場戲啊。
迹部看出他在旁邊看熱鬧,輕哼一聲調整了表情:“練習。”
關于Killing Part的部分,導師的看法是糅雜兩種風格。
說實話,這種評價在迹部和仁王耳裡,約等于說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