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沉默着對視了一會兒,之後還是仁王主動退了一步。
就當做關懷病人吧,他想。
“好了,我的隊長。你應該也在關注我們的回歸吧。”仁王放輕了語氣,“那麼,來說說這個。”
從仁王對他們小分隊的定位,到回歸計劃,當然都是踩着幸村底線的企劃。這種方案如果擺在幸村面前,說是大隊回歸的方案,他肯定不會同意的。
但他評價的話到唇邊,又看到仁王興緻勃勃的樣子。
啊,所以他的隊員其實是另外的想法嗎?
那麼,之前大隊回歸時,大家的壓力,或許不隻是來自外界的成績壓力,也有風格和想做的音樂的部分?
幸村理所當然認為自己得考慮到這個,考慮到每個成員的不同的想法。
如果大家并不認可隊伍的風格,那麼隊伍的回歸當然也是會失敗的。他甚至又開始愧疚起來,為了最初沒有做這樣的确認,隻是感覺大家對回歸沒有什麼想法就這麼敲定了。
而這也是他作為隊長沒有把好關的責任。
這種想法不太對,幸村也知道,但他沒辦法阻止自己的思維發散,而這也讓他感到煩躁。
不能自控這一點就足夠他煩躁了。
而仁王是等着幸村挑刺的。
但一會兒後,他聽到幸村說:“這是你們讨論出來的結果嗎?”
“我和柳生當然很想做,赤也也興緻勃勃。”仁王斟酌着語氣,“文太沒什麼想法,他覺得都可以。或者說,現在如果能稍微改變他的人設,那麼他也會願意推進。”
是了,雖然是否認了戀愛,并且澄清了自己現在是單身,但是從前丸井也坦誠對他說過,他是喜歡戀愛的人,沒辦法忍受太長時間的空窗期。
他當時也是知道這一點的,并且認為這沒什麼,隻要報備就可以。
他從前隻對自己有很高的自我要求,但逐漸這些要求也被他加在了隊員們身上。
“如果想做,那就做吧。”幸村這麼說道。
仁王擡頭看他。
意識到仁王的眼神,幸村自嘲地笑了笑:“怎麼,很驚訝我會說出這種話嗎?”
“之前給了你們太大壓力了,這大概是我的錯。”
仁王皺了皺眉。
他看了一會兒幸村,才說道:“幸村,你是隊長,你可以對我們提出要求,要求我們配合隊伍,這是你的權力。這到底有什麼好道歉的?”
“是嗎?在認為隊長隻是隊長,不代表其他意義的時候,又說這種話嗎?”幸村笑起來,“自相矛盾了,仁王。”
“那隻是因為我沒辦法理解,‘隊長’這個職位在你身上的責任範圍。”仁王吐出一口氣,“可你是隊長,你可以要求隊員再認真一點,可以要求隊員們配合你的風格。”
“認可隊長的權力,卻不認為隊長應該承擔最大的責任嗎?仁王,這是不行的。”幸村笑着搖頭。
但他不打算對仁王解釋他的想法。
因為他已經明白,他和仁王在理念上就是不一樣的。
真的很自由散漫,但正是這樣自由散漫,才是仁王獨有的特殊氣質吧。很吸引人。幸村不禁這麼想着。
而仁王在走之前,又想起他和幸村之前關于“戀愛”話題的對話。
包括之前在限定團裡的談話,和幸村之前表露出的,對他和迹部在繁忙日程中交往的想法。
他在告别前說:“幸村,在限定團的時候我和文太也住在一起。”
“嗯,所以呢?”幸村有些困惑。
“但他從來沒有發現我和迹部在戀愛。我也沒有和公司報備,因為沒有那個必要,我們沒有未來。”仁王說着,看向幸村,“雖然可以用‘觀察力很強’,‘關心隊友發展’作為注解,但是幸村……你又是為什麼能發現我和迹部在戀愛呢?”
“嘴上排斥,反感,不理解,但實際上也是會被吸引的吧。被那種流動的情感。”仁王說完就走了,沒給幸村回應的機會,或者說他怕幸村生氣起來闆起臉,那他的氣勢就會弱下去。
而被留在原地的幸村愣了一下,先是感覺荒謬,繼而又沉默下來。
被吸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