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三殿下!老奴沒來晚吧。”
施起銘擡頭望去,“蘇公公怎的親自來了?”
蘇縣喘着粗氣,“哎呀,陛下聽聞諸位歸來,派老奴來引諸位進宮呢。”
衆人一路沉默無言來到皇宮,臨到承乾宮前。
蘇縣停下腳步回頭對着衆人叮囑道:“太子殿下在前日被押解回都,陛下憂心忡忡多日,殿下與諸位進去後切莫提及此事。”
施起銘點頭,“多謝蘇公公提醒。”
蘇公公嘴角噙着笑,“這談什麼謝不謝的……陛下,迎回來了,陛下!”
施帝起身望向門外,繼而衆人映入眼簾,從太子謀逆的軍報傳到都城起,施帝臉上有了一絲笑意,“朕的孩兒跟臣子終于平安歸來。”
施起銘擡頭看向自己的父親,狠狠怔愣住,七個月的時間他的父親鬓邊已然長出白發。
“兒臣參見父皇。”
“臣等參見陛下。”
施帝坐下平靜道:“平身,此行甚是辛勞。”
施起銘起身,“父皇這是哪裡的話,為國為君辦事何來辛勞二字,這是十五座城池的舊用印,皆完好無損帶回。”
水福與連霍将木箱打開,施帝起身走向衆人随手拿起一件用印,瞧瞧底座又放回去。
施起銘繼續道:“父皇,這些是戍邊所有城池、關隘、地方官府的兵力部署輿圖。”
蘇公公指着一旁的太監,“還不快點把圖架搬來。”
餘千翟将輿圖高高挂起,“陛下,輿圖皆是小塊,這張大的出自明主領之手所繪。”
施帝走向輿圖觀看良久,伸出手指向其中一處,“這的兵力部署恐怕要重畫。”
衆人看向施帝指着的一點,是安陽城,施帝道:“銘兒可有好的人選前去啊。”
施起銘不假思索道:“父皇真會拿兒臣打趣,兒臣哪有什麼好人選呢。”
施帝回頭看向施起銘,“在戍邊走了一圈,難不成還沒交下一些良臣嗎?”
施起銘擡頭看向施帝不卑不亢道:“父皇這不是給兒臣出難題嗎。”
施帝皺起眉頭語氣卻是柔和,“從何說起啊。”
“兒子前往戍邊各個城池皆是按照流程辦事,前腳剛到,還沒睡夠後腳便走,實不相瞞父皇,兒子到現在都沒把這些太守的名字記全呢。”
施帝聞言開懷笑道:“你們瞧瞧我這個兒子,銘兒啊,按照流程辦事的确是對,但這些太守乃是國中重臣,名字還是要記的。”
施起銘連連點頭,随即想起什麼,“父皇,春城井太守雙手奉上城中兵力部署以及城内運作大小出口。”
霍格将城圖展開,施帝甚是滿意,“井太守真是有心,傳旨,賞井功衛十匹錦緞,玉如意一對,琉璃盞一套。”
施帝朝座椅走去,“城牆加固的怎麼樣?”
施起銘的視線跟着施帝半步不離,“回父皇,城牆加固皆已檢查完畢沒有任何問題。”
施帝心情大好,“下月初一皇宮設宴,為你們接風洗塵。”
“多謝父皇。”
“謝陛下。”
施帝繼續道:“蘇縣,傳朕的旨,封明氏落羽為中書省中書侍郎,餘氏千翟為東大營副都統。”
“是,老奴記下了。”
施帝道:“落羽,日後可要為你父親分憂。”
明落羽彎腰謝恩,“謝陛下,臣定會為陛下,為父親分憂。”
施帝道:“說起來,千翟一會走的時候去趟太醫院,你阿娘近些時日身子骨不大利索,朕讓太醫院搜刮了些珍貴的藥材,你帶回去給她補補,你們舟車勞頓回家好好歇息幾日,其餘人的封賞禮部自然會準備的,下去吧。”
“兒臣告退。”
“臣等告退。”
衆人出了承乾宮,霍格甚是不解,“為何單單把三殿下摘出來。”
施起銘用手肘碰碰霍格,“這不是說話的地方,等過些時日再說,你們都快回家吧,家裡人肯定都等着你們呢。”
衆人就此分開,餘千翟與水福身上的輕甲還沒褪下,子歸騎着一頭小馬駒跟在二人身後,“餘主領,真的可以嗎?”這是子歸問的第七遍。
餘千翟問道:“你不想跟我去将軍府嗎?”
當然想去,卻又怕餘千翟嫌棄,心裡七上八下不知如何回答。
水福安慰他,“府裡有一位比你小的,叫苗晨,你二人肯定合得來。”
苗景離坐在木椅上看着門前路過的人們,視線中突然出現一處光亮。
苗晨驚喜道:“夫人,他們回來了!”
餘千翟見苗景離在門外坐着,想來是在等他們,踢踢馬肚子共冢加快速度。
餘千翟到苗景離近處,“怎麼在外面等我們。”
苗景離站起身,面無血色,“想着你們快回來,便出來等,”苗景離望向後方的水福以及一名少年。
餘千翟見狀解釋道:“隊伍裡下來的,腳上有點毛病就把他帶回來了。”
苗景離點頭,擡頭看向餘千翟的臉,伸手附上後者的臉龐,嘴裡喃喃道:“長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