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落羽上前半步,“唐尚書慎言,比武乃是唐公子挑頭,至于東大營,乃是聖上早已定奪之事,切莫喧賓奪主。”
唐寰大笑道:“哈哈哈,原來如此,看看,明丞相的兒子竟是與餘将軍遺子結黨在一塊了。”
“唐尚書怕不是吃醉了,明小公子不過是替人說句實在話罷了,再者說比武之事的确是唐公子挑頭,跟餘公子又有何幹系。”
唐寰惡狠狠的看向說話的人,施起昭從容的回望過去,“怎麼?唐尚書還不讓我這個皇子替中書省副省說話了?”
施清敏甩甩衣袖,“就是,唐尚書當我們在場之人都眼瞎了不成,是令公子非要跟餘小公子比武,餘小公子還沒喊冤,狗倒是急了。”
“清敏,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大家閨秀說話要有禮節,這是什麼樣子。”施帝微微凝眉顯得有些不快。
施清敏嗔怪道:“皇兄,清敏說的都是事實,就是那唐尚書肆意攀咬。”
崔置道:“還請陛下莫怪,清敏不過是一時心急口快。”
施清敏小聲道:“相公,你不要總是幫着皇兄嘛。”
崔置眉眼含笑,低下頭用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噓,回到府上随你怎麼鬧,現下皇宮大内設宴,切莫丢了皇室的臉。”
施清敏乖巧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施帝走近唐翰權的屍體,“邱愛卿,查的如何?”繼而轉頭拍拍唐寰的肩膀,“愛卿節哀,朕定為查明真相。”
唐寰剛要開口,侍衛便拉着一名宮人進來,宮人吓得渾身顫抖,“不是我,不是我。”
邱秉承冷冷道:“還沒問你,就說不是你。”
施起銘躺在蒲團上睡的正香,霍格拿起一根筷子戳着他的臉。
明落羽蹲下身,“殿下,殿下。”
餘千翟無聲歎氣,“算了,讓他睡吧,天塌下來也不耽誤他睡覺,霍格,等這邊事情結束你把他背回去,别讓他着涼。”
餘千翟說罷尖叫聲将施起銘驚醒,“出什麼事了?”
宮人握着手腕盯着與自己分離的手掌吃痛喊叫,在場女子被血腥場景吓得驚叫。
明落羽捂住施起銘的嘴,“唐翰權死了。”
施起銘聽罷安靜下來看向人群,“這就死了。”
明落羽松開手‘嗯’了一聲。
“陛下,屬下對進宮之人都檢查過,收繳的冊子在此,請陛下過目。”霍政霖雙手将冊子奉上。
“陛下,此毒您也知曉,這小宮人這樣還不肯招供,還請嚴查餘公子。”唐寰對餘千翟依舊緊追不放。
霍政霖盯着唐寰,良久,“唐尚書,餘公子進宮之時随身攜帶的匕首被屬下收繳,若是他真有心要加害令公子,怕是不會這麼守規矩。”
“你怎知他不是做做樣子……”
霍政霖打斷唐寰的話,“是屬下為餘公子搜的身。”
施帝将冊子還給霍政霖,“唐愛卿,我看你是憂心過度,這樣吧,此案懸殊将這宮人押去大理寺,邱愛卿與你向來不和,這件事由大理寺卿查辦。”
“陛下……”
“行了,天色不早,這還有官眷女子,朕金口玉言說要給你一個真相就是要給你一個真相,都回去吧。”施帝說罷擡腳便走。
明落羽臨走時交代施起銘,“殿下,明日我會與禮部一同商讨秋闱之事,你找個由頭去中書閣留下旁聽。”
施起銘拍拍明落羽肩膀,衆人離去,餘千翟與明落羽走在前面,苗景離與明舟山在後方不遠處。
明舟山道:“餘夫人近日身子如何,宴上人多也沒來得及與夫人叙舊。”
苗景離道;“耐心靜養方可無事,說起來,落羽這孩子也不小了,聽說您家大門的門檻都要被踩爛了。”
明舟山歎出一口濁氣,“我也跟羽兒提過此事,可每次都被他岔過去,想來是無心婚事,我也不強求他。”
苗景離定住腳步,“明丞相話可當真?”
明舟山回頭疑惑的看向苗景離,“難道餘夫人有人選?”
二人對視,前方餘千翟與明落羽的身影變得模糊眼看着就要到宮門處。
苗景離搖頭,“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丞相是個開明的人。”
明舟山等苗景離跟上繼續開口道:“餘夫人不給孩子相看一位嗎?”
苗景離望向遠方站在宮門外等候的二人,“翟兒這孩子出去一趟心裡裝了人。”
明舟山随着苗景離的目光望向前方,注意到遠處二人,心中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餘千翟接過子規遞來的披風,先是為明落羽披上,明舟山剛好在禁軍那取回自己的銀針沒有看到,苗景離盡收眼底。
待苗景離走近,餘千翟揮動手臂帶起一陣輕微的寒風,苗景離低頭看着餘千翟在自己胸前系帶子的手。
這是她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那個在她懷裡嗷嗷待哺的嬰兒長大的事實。
明落羽臉頰微紅,“父親,今日就不回去了,我去将軍府住。”
明舟山不以為意,“你二人莫要貪杯,還有,明日不要誤了商讨秋闱之事。”
明落羽與餘千翟同時含額,“是。”
苗景離巡視一圈,沒有找到馬,剛要開口詢問,子規上前指向不遠處,“夫人,公子吩咐讓我套車來接。”
明落羽接過馬繩被餘千翟攔下,“跟我娘坐車回去吧。”
明落羽翻身上馬俯視餘千翟,“哪有那麼嬌貴。”
餘千翟淡笑,“都依你。”
将軍府立于皇城根腳下,不算太遠,路上二人并未多說,苗晨站在府前焦急等待。
苗景離見狀詢問,“不是說了,太晚的話不用等我們。”
苗晨笑着回答,“唯恐幾位吃醉酒,才特意在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