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哥比餘千翟先到東大營，事務已然熟練，“兵部那邊時不時會送些過來，大部分還是戶部負責，前幾日文書下來，軍饷又漲了。”
餘千翟問：“譚統領走了幾日？”
宏哥不假思索道：“五日。”
餘千翟道：“陛下讓譚統領去各城池統算兵力，是為了戍邊百姓的安全，東大營也需要整頓，從明日起将士們重新登記造冊。”
“是，”宏哥想起來早上的事便跟餘千翟彙報，“還有一事，昨夜宮宴上的消息傳到了這裡，有一部分兵力很是支持唐家，今早還因為這事打起來。”
餘千翟不耐道：“兵部的手未免伸的有些長，傳令，滋事者皆軍法處置，若有人不服讓他來找我。”說罷，二人已然漫步至靶場。
餘千翟駐足觀看，宏哥對着不遠處的将士擺擺手示意将士拿把弓來，宏哥将弓遞給餘千翟。
餘千翟剛接到弓便開口道：“這批弓該換了，你讓軍裡的文師拟份折子，改日我親自帶回去。”
宏哥應下，餘千翟箭架弓上對準遠處的靶子，一旁的将士停手将靶子讓出來，羽箭穿透靶子正中心的羽箭唯剩半截箭身漏在靶外。
一陣疾風掠過，餘千翟感覺脖頸微涼，擡手去摸，掌心一片猩紅。
與此同時，施起銘站在中書閣門外與施起昭對視，後者問：“你來作甚？”
施起銘翻個白眼，“你能來我就不能嗎？”
施起昭上下打量施起銘輕哼道：“我來是求教程老先生，至于你，恐怕程老先生是誰都不知道吧。”
施起銘後退半步，“說話輕聲些，我都聞到你早飯的味道了……”
施起昭擡手指向施起銘，“你！”
施起銘打斷施起昭，“我認不認識跟你有關系？不過五弟這話提醒我了，在朝中你沒少認識人吧，說好聽點人脈甚廣，這話說難聽點，你要結黨？”
施起昭緊皺眉頭，“三哥說話切莫當心，莫要什麼髒水都往别人身上潑！”
明落羽遲遲不見施起銘過來，聽見門外有吵嚷聲，便出來查看，見到兄弟二人劍拔弩張上前打岔，“見過三殿下，五殿下。”
施起銘剛要出聲，施起昭搶先一步揚起嘴角，“原來是明兄啊，沒想到今日能在這碰見你。”
施起銘嘴角抽動甚是無語，心想：“搞得好像你跟他很熟一樣。”
明落羽輕微含額，“五殿下今日怎的來中書閣了。”
施起銘上前橫在二人中間，“明兄這都沒看出來啊，這不明擺着劉尚書給他通風報信讓他過來嗎。”
一道沉穩微微沙啞的聲音響起，“三殿下請慎言，這帽子太大，老臣怕是戴不起。”劉宏全姗姗來遲看着三人。
三人異口同聲道：“劉尚書。”
書童邁着碎步跑來，“程老先生請諸位進去。”
劉宏全本就是禮部的，商讨秋闱一事他必在場，徑直走進，明落羽是頂着中書閣副省的名頭自然名正言順。
至于剩下兩人，你看我我看你，書童适時開口道：“程老先生說二位殿下可去旁聽，有什麼好政策也可說出來一同商讨。”
程繼書給兩位皇子一個台階下，顯然早已知曉二人今日會來，施起銘揖禮，“多謝程老先生。”
施起昭道：“那就多謝了。”
閣内衆人落座，程老先生滿頭銀發，“今日圍繞秋闱一事，諸位有什麼想法大可說出來商讨一番，針對試題的保密性今年要格外嚴格。”
餘千翟不在意的甩甩手，轉身看向被控制住的将士，森然道：“在東大營對着我射箭你有幾分膽量。”
宏哥蹲下身薅住那名将士的頭發迫使後者擡起頭，不屑道：“李校尉的膽子大到可以無視軍法軍規嗎？”
李校尉吼道：“是你！是你害死了唐公子！我要為唐公子讨要說法！”
餘千翟不緩不慢蹲下身與之對視，“看來你跟唐公子關系匪淺。”說着拿出一把翠綠的短刃，刀刃與刀鞘摩擦發出聲響。
“我隻不過是替唐公子抱不……”
短刃穿過李校尉的下巴與舌頭，刃尖剛好抵住上牙膛。
餘千翟道：“聒噪……”說着拔出短刃，“放心，我不殺你，我讓你做個明白鬼上路。”
餘千翟擺擺手，“帶下去，仔細看着，别讓他死了。”
一旁想要為李校尉說話的人最終咽一口唾液，到底是沒說出口。
餘千翟淡然的掃視一圈，“還有誰有什麼問題要請教我嗎？”
餘千翟收好短刃，立于人群中央，“沒有問題就都給我聽好了，做我手底下的兵要麼給我乖乖聽話，要麼就滾出東大營，我娘心善把人命當做無價之寶，可餘某不同，人命在我手裡分文不值。”
餘千翟擡腳往主營帳方向走去，将士們自覺讓開一條路，“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滋事，先想想有沒有命折騰，凡是滋事者軍棍五十。”
将士們安靜的散開，沒有一絲喧嚣吵鬧，直到恢複如常一名将士才開口，“這可是自己手底下的兵，未免太心狠了。”
另一名将士鄙夷的看向說話的人，“一個校尉射殺将軍，按律例當杖刑。”
那名将士趕忙改口，“我在說什麼啊，我可能睡糊塗了。”
将士隻看了說話的人一眼，轉身離去找到宏哥，把方才的話一字不漏的轉告宏哥，後者點點頭，“唐公子的人分散較廣，還需要你在盯着些時日。”
“是，屬下明白。”
餘千翟盯着輿圖聽着後方二人的對話，“這些人暗中摸索，日子長着呢。”
宏哥對着餘千翟的背影開口道：“近日城郊附近有人跟咱們借兵，說是有劫匪，其他地方也有流寇作亂。”
餘千翟始終盯着輿圖并未轉身，“禁衛軍是幹什麼吃的還跟咱們借兵，這幫流寇怎麼清都清不幹淨，恐怕背後有靠山，你點幾隊人馬去盯着城郊的動靜，禁衛軍在來借人，派一些知道底細的過去。”
宏哥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