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便要吩咐小廚房去做些點心來,姬元徽趕忙将人勸住:“母妃,母妃我吃過了,不用忙了,我坐一會兒就走。令儀呢,那丫頭去哪兒了?”
“約着趙家李家那幾個小姑娘打馬球去了,她一刻也閑不住。”周淑妃說着又想起了什麼,有些擔憂道,“前些日子你說那孩子病了,現今可好了?”
姬元徽點頭:“母妃寬心,已經無礙了,過幾天我尋個合适的日子帶他一起來給您請安。”
“我該怎麼喊他好呢。”周淑妃猶豫不定,“喊煦兒嗎?但他從前幾乎沒有見過我,這樣叫是不是有些過于熱絡了,會不會讓他不自在?”
從血緣上來講,裴煦反而比姬元徽與周淑妃的親緣更近。
姬元徽是過繼的,但裴煦卻是周淑妃親妹妹的孩子。
周氏是江南一帶的望族,到她們這一代嫡系隻有兩個女兒。長女周韫錦入宮為妃,次女周韫玉嫁了青梅竹馬的探花郎裴寄,後來随夫至地方赴任,姐妹二人便再未見過了。
後來裴寄秩滿後調回京城的路上遇到流民暴動,周韫玉不幸殒命,幼子被老仆護着在奔逃間失散,過了兩年才被裴家找回。
裴家私下裡與東宮有着來往,裴煦被裴家認回,身份也跟着變得敏感。周淑妃不是太子一黨的人,自然不适合再見他了。于是這些年裴煦雖然回了京中,卻也沒有合适的機會再與母親的族人接觸。
不過現在形勢不同了,裴煦的身份說敏感也敏感,說靈活也靈活。如今他入了姬元徽的府,自然就與周氏靠的更近了。
“母妃喊他融融吧。”姬元徽不自覺勾起唇角,“他會高興的。”
周淑妃問道:“小名嗎,是哪個字?”
姬元徽道:“花可融愁的那個融。”
……
上朝時辰實在太早,在宮中坐了一陣回到府上時也才剛到辰時。
姬元徽将朝服脫下,換了身深色常服坐回到床邊。
裴煦還睡着,半張臉都埋在被子裡,露出的半張臉浮着層薄紅,睡得很熟。
姬元徽怕他在夢裡将自己悶死,拉了拉被角将他整張臉都露出來。
怎麼能這麼合心意呢。
姬元徽覺得自己是真的很喜歡裴煦,怎麼看都不夠看,怎麼看都喜歡,喜歡得恨不得把人嚼嚼吃了。
這麼比喻似乎不太恰當,但這不能怪他,是裴煦又香又漂亮,讓他見了就忍不住想抱着人啃兩口。
目光掃過眉眼,嘴唇,最後落在了耳廓上,停下不動了。
姬元徽伸出手,用指腹輕輕擦過裴煦的耳垂。除了他大概沒幾個人知道,裴煦這裡有一顆小痣。
那是很小的一點紅痣,點在耳垂上,若非湊得極近是絕對看不清楚的。
記得初次發現裴煦這顆痣時他新奇的很,用手指撥弄着揉撚了兩下,周遭的皮膚便也泛起了淡淡的紅。
那時候裴煦也不過才十六歲,他們剛剛互通心意不久。雖然這是在私下裡,但這舉動仍然有些太過狎昵了。裴煦擡手捂住耳朵提醒道:“殿下,這不合規矩……”
姬元徽才不管什麼規矩,反而捉着裴煦的手又親了兩下,語氣帶着笑:“不是答應做我相好了嗎,怎麼,後悔了?”
聽他這麼問,裴煦像是為了證明心意般,松懈下了反抗的力道:“不,不會……”
他這溫溫吞吞逆來順受的模樣實在是又招人稀罕又讓人想欺負,姬元徽得寸進尺湊的更近,在他耳垂親了下,又輕輕咬了下。
裴煦似乎有些害怕,他有些發抖,呼吸都亂了,下意識的微微擡起下巴,但仍近乎溫馴的承受着這一切。
“不是大家族教出來的嗎?禮儀,規矩,都不要了?”姬元徽故意惡趣味的逗他玩,在他耳邊說着些過火的話,“怎麼随便哄兩句,就給人親啊?”
“不是哄兩句就……”裴煦想反駁,但他現在确實在縱容姬元徽對他做着些逾矩的事,于是他紅着耳尖說不出話來了。
姬元徽追問:“不是哄兩句就給親是什麼?”
“是兩情相悅。”裴煦聲音越來越小:“殿下說過喜歡我。”
姬元徽沒忍住捏着人下巴在人臉頰脖頸親了好幾下。
裴煦被親得亂七八糟,頭發都亂了,眼睛也蒙着層水汽,但瞳眸仍專注的望着姬元徽,像在看他的啟明星。
他仰起頭,用一種很天真的,隻有沉溺在情愛中才會有的單純神情問姬元徽:“殿下說喜歡我,殿下會娶我的吧?”
姬元徽覺得這神情實在可愛,捧着他的臉看:“你說呢?”
沒有得到準确的答複,裴煦語氣不自覺急切起來,看着他的眼睛再次跟他确認:“殿下會娶我的,對吧?”
姬元徽看着他的眼睛,笑了出來。
他摸着裴煦的頭發:“這不是早就說好了的事嗎……”
“我會履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