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邪劍陣果真霸道,連伏昭都能重傷至此,就算用了魔門療傷聖藥還命露,他也依然無力調動半分靈力。
方才那一戰打得天地變色,附近的修士恐怕都早已被驚動,這時候碰上尋仇的那可就麻煩了。
秦彌遠把離厄槍拿給他當拐杖,拉過他另一條手臂有些吃力的将人架起來:“趕緊離開這兒吧。”
大部分靈力都用來維持這副少女殼子,方才又受了點波及,秦彌遠此刻真是感覺到幾分力不從心,他一路半拖半架的把伏昭送回村裡,整個人都已經快要虛脫到駕鶴西去。
“吳叔,趙嬸,幫把手,快……”
“哎呀天爺啊,怎麼傷得這麼重!”
村民們看到半死不活的倆人都驚呆了,立馬放下手中的活兒圍上來接住他倆,秦彌遠臉色白得像紙,上氣不接下氣還惦記着伏昭:“先把他……送回去。”
不行,他得趕緊解了這幻化之術,否則變成修道史上頭一個活活把自己耗死的人那也太丢臉了!
麒麟受了重傷,本能地陷入沉睡,等好心的村民們把伏昭送走,秦彌遠立刻找了個僻靜處原地打坐。
真身恢複,引氣入體,山野間靈氣源源不斷灌入奇經八脈充盈内府,秦彌遠那張溫潤俊秀的臉上才終于恢複了血色。
穹頂金烏漸趨西沉,再睜眼已是黃昏時刻,秦彌遠聽着林間樹葉沙沙輕響,幽幽歎了口氣:“再這麼折騰下去,給我身子弄虛了可咋整?”
他想了想,拿出蓬萊洲的傳音玉瑷,用指骨輕敲三下。
“喂~”不多時拖得要死不活的調子從玉瑷中響起,還伴随着極其嘈雜的人聲與搖骰聲,那邊的人顯然很忙,“秦彌遠啊,有事?”
秦彌遠:“你這兒有不有什麼能改換容貌體态的丹藥……”還沒說完就被劈頭打斷,“你還需要這個,天底下誰能比你更精通幻化之術啊?大!大!大!”
這死賭鬼,又去賭坊送錢了。
秦彌遠見怪不怪,理了理袖口道:“唉,修為不精,力不從心啊,怎麼樣,到底有沒有?”
玉瑷那邊傳來憤怒的歎息,顯然擲出來的數字不是很美好,謝與喬重錘賭桌,“嗷”的一聲把自己痛得龇牙咧嘴,沖着秦彌遠撒氣:“本長老的藥價值千金!你說要就給?”
“重華長老,您已經欠了我們這兒兩千靈石,可不能再賒了。”
“蓬萊洲?蓬萊洲嚴令禁止您賭博,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您别開玩笑了,那怎麼能行?”
隐隐約約傳來賭坊老闆跟謝與喬拉扯的動靜,秦彌遠吹了一下袖子上的灰塵,老神在在地道:“辛子竹忙着調戲魔尊呢,沒空來撈你,诶,我聽說極樂賭坊的規矩,欠三千靈石以上得留下身體一個部位作為抵押,他們是要手還是要……?”
“我靠你怎麼知道我在極樂賭坊!”謝與喬縮在椅子上戰戰兢兢地看着面前這些兇神惡煞的大漢,光速變臉沖玉瑷扯着嗓子喊,“快來幫我還錢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啊啊啊啊啊!!”
伏昭睜開眼時望見上方一塵不染的房梁,旁邊傳來清甜花香,他偏頭一瞧,粗糙的細口白瓷瓶裡,新鮮帶露的野花開得正嬌妍。
窈窕白影推開門扉,看見他那一刻杏眼倏然迸出光亮:“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