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嬸兒一邊包包子一邊回:“那丫頭不光好看,心地也善良。”
楊晴:“放眼咱們整條街,除了開花店的那個老三兒,誰的心地不善良?”話裡話外都是對花店店主的不屑和鄙夷。
劉嬸兒沒法接話,也不好接話。
楊晴又四顧打量了一眼,确定附近沒熟人之後,忽然壓低了嗓音,神秘兮兮地對劉嬸說了句:“喬小沐那丫頭結婚了你知道麼?”
劉嬸兒的動作一頓,擡起頭來,蒼老卻慈祥的面孔上流露出了難掩的驚訝:“什麼時候的事兒?你咋知道的?”
*
喬小沐騎到一棟歐式裝修風格的小院前停了車。
小院的木籬笆門上方懸着一道生機盎然的玫瑰藤拱門,時至盛春,綠葉油亮,紅粉玫瑰們開的正旺盛。
推開籬笆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座花團錦簇的院落和一棟奶白色的二層小樓。
小樓的入戶門是一扇英倫氣息十足的黑色鐵藝玻璃門,門旁的牆壁上懸挂着四個淡金色的藝術字,也是喬小沐工作室的名稱:【山嶼飛鳥】
看起來是一家文藝氣息十足的咖啡館,若有不知實情的顧客無意闖入,也确實是能點杯咖啡坐在店内歇歇腳,但事實上,這是一家禮物定制店。
和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禮品定制店不同,這裡隻做高端私人定制。
這世界上,總有打不開的心結和說不出的愛意,凝聚成實物,就變成了特殊的禮物。
喬小沐就是幫助那些不知道該送什麼禮物、不知道該如何将禮物送出手的人解決問題的使者。
換句話說,她替人完成心願,隻不過是收費的那種。價格不固定,說好聽點是随心而定,說不好聽點就是看人下菜。在商言商嘛,不缺德。
今天非節假日,生意比較清冷,喬小沐也不着急營業,騎行騎了一身汗,所以她就先去二樓的浴室沖了個澡,然後換上了一身月白色的旗袍。
旗袍算是她的工裝。一位眉目如畫的高挑美人兒在極具歐式複古氣息的文藝小店中身穿中式旗袍來回穿梭,也别具一番韻味。
喬小沐對着鏡子略施粉黛,用一根造型簡單的碧玉簪将烏黑濃密的長發挽成了一盤溫婉的圓髻,而後就踩着一雙白色的尖頭高跟鞋下了樓。
她先給自己做了杯咖啡,然後就坐在了屋外的花園中,一邊欣賞着姹紫嫣紅的花藝,一邊品鑒着手中的咖啡。
大體來說,她的人生沒有什麼憂愁,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但正是因為這種不上不下的命運,才促成了她那次驚險萬分卻又驚喜十足的旅行。
遺憾的是,沒能親眼瞧見救了她的那個男人到底長什麼樣子,隻記得他那雙手,相當修長,骨節分明,很有力度,一下子就把她從懸崖邊拽了回來,還會生火、會紮營、會紮竹筏,會判斷地勢地形,像是個實戰經驗豐富的特種兵。他還很有幽默感,一種體貼的幽默感,總是會在她最恐懼害怕的時候逗她笑,像是一團火,灼灼溫暖着她。
忽然一陣風吹過,懸挂在籬笆門上的金色鈴铛響了又響,将喬小沐從回憶中拉了出來。她看向了院門,愣住了。
來人眉宇英俊,身姿挺拔,西裝革履,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清冷的鏡片後閃爍着兩道沉穩淺淡的目光,舉手投足間盡顯斯文與矜貴,不禁會令人産生一種高山仰止的尊敬與疏離之感……怪不得,在那個頂級名利場的圈子中,人人都尊稱他一聲李四爺。
喬小沐也是相當之詫異,感覺今天的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尊貴的李四爺竟然會踏足她這平凡的小店?
“四爺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喬小沐詢問道。
李西宴姿态從容,闊步朝着喬小沐走了過去,自行在她對面落座,輕啟薄唇,開門見山:“來找喬老闆談個生意。”
這可是大戶,可以猛宰的那種!
黑心商人喬小沐當即就狂喜激動了起來,但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以免到手的鴨子飛了。
喬小沐強壓着嘴角,神不改色地詢問道:“什麼生意?”
李西宴向來幹脆利落,在商界慣有雷厲風行之稱:“第一,幫我準備一份禮物。第二,幫我養一條狗。”
喬小沐:“啊?我這裡不提供寄養業務!”我也不會養狗。
李西宴不疾不徐,毫不吝啬:“價格你随意開。”
“……”
這該死的、随意用肮髒的金錢羞辱人的萬惡有錢人!
喬小沐斬釘截鐵不假思索:“好的李總!”
不就是一條狗麼?能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