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橋上的走快點啊!什麼情況,後面都堵住了!”滞留在橋頭的人沖着山谷裡喊着,夜色太暗,橋頭處借着後面的火把還能模模糊糊看得到周圍,但橋這兒頭對橋當中及對面的情況是完全無法知曉的。
“哎呀... ...”
兩條鐵鍊猛地一震,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拉扯了一下,緊接着一聲:“啊——啊——啊——”向谷底墜去。
“剛剛什麼聲音... ...是不是有人掉下去了”
“許大勇還在嗎?”
“我在!”
“嚴志剛你呢?”
“我也在!”
“趙娃子... ...”
“行了,這麼多人你一個個喊一遍?後面都開始催了。”
“趙娃子剛剛是不是沒有答應?趙娃子——”
“什... ...什麼... ...”一個顫抖的聲音傳來,“長... ...長生好像... ...好像... ...掉下去了。”說着說着便帶有幾分哭腔。
“趙娃子你别慌,一點一點走,大夥兒抓住了啊!”
“可我不知道前面到底還要走多久!我的手腳都在打顫了!”趙娃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想想你爹娘!離家的時候你娘是不是懷上了?你就不想看上弟弟妹妹一眼嗎?你就是這麼給他們做榜樣的嗎?”
趙娃子吸了口鼻涕,強忍着眼淚,又堅定地朝前一步步踱着。
隻是,還未上橋的人聽到之前的喊聲,開始在橋前畏葸不前,誰都不敢往前踏上一步,要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一上去就隻能硬着頭皮一直走了。
狼群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其中幾匹狼開始躍躍欲試,嘗試着撲向火把。
“褚褚,你帶上胥玄一起過去,那邊沒有主心骨不行。“江月見橋頭絲毫沒有挪動的迹象對蘇褚說。
“那你呢?”蘇褚擔心地問。
“我留在這裡殿後。”江月又繼續低聲叮囑:“你叫人将胥玄手上的繩子解了,綁在你和他的腰間,這樣就算你失手或是踩空,他也必不會置你于不顧。”
蘇褚走到橋頭按江月所說的照做着,将士們看到将軍來了頓時信心大增,又摩拳擦掌争相要到橋上去。
她抓住上側的鐵鍊,回頭朝江月所處的方向看了一眼,男子手持火把,全身緊繃,長發與白衣的下擺随風亂作,看似纖弱的身型在火光的烘托下顯得格外高大威武。
當第二隻腳踏上鐵鍊後,她的心髒還是猛地抽搐了一下。這樣的橋蘇褚不是沒有走過,以前家附近的小公園裡也有一樣的設施,隻不過上方是麻繩,不似鐵鍊這般光滑,下面是平坦的土地,也并非此處的懸崖萬丈。
走着走着周遭便什麼都看不清了,她隻能一隻腳先邁出,等另一隻腳貼上,再往前邁出新的一步好确保自己不會踩空。
“你就不怕我帶你一起跳下去?”身後的胥玄突然問道。
說實話,蘇褚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按照正常的劇情發展,她和胥玄應當是主角的設定,就算是部短劇,也不會在兩人關系還沒有進一步升華的時候就全劇終,所以她倒是并不擔心自己會那麼容易的死掉。
“你要是想死還用等到這個時候?”蘇褚回怼道。
“哈哈哈——這不是得拉個值錢的當墊背嘛!”胥玄笑着說。
蘇褚懶得搭理他,自顧自地繼續向前步去。
“小心!”
許是剛剛心中想着事情,蘇褚一不小心腳底打滑沒能踩住鐵鍊,整個人騰空地往下落了一截,好在她的手還緊緊抓着上方的鐵鍊,加上胥玄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拉回橋鍊上,這才有驚無險。
蘇褚的心撲通撲通地狂跳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道了句:“謝謝你啊。”
說也奇怪,他們越是往前走水汽就越濃重,整根鍊子濕哒哒的,抓上去能明顯感覺到上面還挂着幾滴水珠。胥玄自然也感覺到了異常,便沒多說什麼,兩人繼續朝前走着。
沉寂持久的黑暗中,隻有鐵鍊清脆的聲響和身後将士偶爾的隻言片語,他們這樣看不到邊際地走了很久,直到前方突然亮起了燈火,應該是第一批過橋的隊伍到達對面了。
有了光的襯托,橋上的人加快了腳步,他們似乎在這漫漫長路中摸索出了統一的步調,每個人的落腳間隔時間幾近相同,鐵鍊也跟随着他們的步伐有節奏地抖動着。
蘇褚雙腳踏上泥土,一直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将士們也一個接一個癱坐在地上。
她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回到剛剛落腳的地方,順手扶過從橋上走下的一個又一個人,不知過了多久,見沒人再來,她焦急地問道:“江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