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天守閣後,沒見人追上來的三日月宗近微微松口氣,往四周看了一圈,确認記憶裡的方向後邁步走了過去。
按照先前所說的他現在隻有半個小時就要離開這個本丸了,審神者這邊似乎沒什麼問題,所以三日月宗近打算去昨天晚上和同振碰面的地方再看看,昨天天太黑,他覺得自己可能漏掉了什麼……
雖然還是不熟悉這個本丸的環境,但三日月宗近還是靠着來時的路線返回到了昨晚原先本該是自己睡覺的房間門口,再複刻當時偷摸的行徑,最終還是在十分鐘内成功走到了那處“傳送陣”地帶。
這裡是一處平坦的草地,表面上并沒有什麼裝置。
太刀估計着當時同振所站的位置上前蹲下,輕輕揮開那層草葉子,随即露出了幾條灰色的線。
三日月宗近手一頓。
——這裡居然是貨真價實的傳送陣。
雖然不是很意外,但三日月宗近還是稍稍被驚訝到了,他有想過這或許隻是個随處可見的臨時傳送符——很多本丸為了圖好玩或者“方便”等原因,都會設置一些臨時的、一次性的傳送符。
傳送陣的使用方式是觸之即亮,眼前這個傳送陣的啟動條件……三日月宗近估計是本丸的靈力,而他并不是這個本丸的刀劍,所以現在即使手已經碰到了灰線,它也沒有任何反應。
太刀收回手,他起身看了看,周圍有樹有房子,一如昨晚,适合躲藏的地方有很多。
那時候躲的地方……
三日月宗近很容易的找到了自己當時踢到的草堆,現在它似乎已經被夜晚的風摧殘得東倒西歪了。
昨夜發生的事情被三日月宗近從頭到尾又簡單的梳理了一遍,他不是很想細想,重溫昨天的經曆實在是太難為刃了。
太刀低頭看着無辜的小草堆,腳尖踢了踢。
都怪你啊。
他站了一會,心裡突然間冒出了一個疑問——‘我’當時是怎麼知道我的房間的?
【三日月宗近】是才回來的,這點完全可以肯定。而三日月宗近已經被【今劍】他們安排好房間甚至睡下了,他偷偷出來也隻有才回來的同振發現。
那麼既然【三日月宗近】才回來,他又是怎麼知道自己的房間的?還極其自然的說出了“迷路了?”“我送你回去。”這些話的?
三日月宗近的思緒在這一刻又開始亂了起來,他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通過關于這個本丸裡所見到的、發生的任何一件事。
他動了動久站的身子,轉頭看向自己“原本該睡”的房間方向,那裡還有着這個本丸【三條派】所居住的房子,也就是昨天他和【三日月宗近】所休息的地方。
早上時,三日月宗近醒來後是在房間裡的地鋪上找到【三日月宗近】的,他當時還差點踩到對方。昨晚的事讓他明白,不強硬一點,同振壓根就不會當回事,所以三日月宗近強行把對方從睡夢中拽了起來——
【三日月宗近】當時的表情意外極了,可能是從來沒想過身為‘自己’居然可以起那麼早。
由于昨晚姑且算是“治愈”的行動以他睡着為結尾,三日月宗近對于同振的傷自從起床就非常關心。他睡覺時不換衣服是沒有衣服可換,而被叫起來依舊衣衫整齊的【三日月宗近】就不知道為什麼不換了。對于這嚴嚴實實的遮掩,三日月宗近非常幹脆地提出了讓對方脫的要求。
之後的事就超出了三日月宗近的預料,現在想起來,也讓太刀後知後覺感到了一絲不對勁。
【三日月宗近】的說辭是去了趟修複室,但是……什麼時候去的?
——還是說……自己真的在同振面前睡得如此熟嗎?連對方離開都沒有醒過?
想到這,三日月宗近有點懷疑人生。
雖然同振的确不可否認的‘很有某種魔力’,但是……
……
…………
三日月宗近歎了口氣,朝着休息的房間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的時間不是很多了,修複室很有嫌疑,但他并不熟悉其位置,與其浪費時間冒着被發現的風險尋找、甚至要勇闖修複室,還不如再回去【三條派】的房間看看。
起碼‘回房休息’……在他如果遇到其他刀劍時,這會是個可靠的理由。
當然,除了【三日月宗近】。
——自己總不至于再遇到同振吧?
剛走到半路的三日月宗近一言難盡的為這個想法原地沉默了兩秒。
太刀自顧自的搖了搖頭,低喃:“我的運氣不會這麼差吧?”
……應該?
三日月宗近不想再繼續這個問題,他無意識微微偏頭,想要尋找什麼轉移注意力的東西——等一下,那邊是不是有什麼?
沒想到還真有東西的三日月宗近下意識眯了眯眼,那被草叢灌木遮擋了七七八八的東西還反光,目前他所在的地方并不能看清到底是什麼。
三日月宗近走進了才發現,剛才的角度但凡差了那麼一點,就看不到這反光了。他蹲在一點也看不出來有東西的灌木前,有些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了。
“好吧,老爺爺宣布是非常幸運——”三日月宗近自言自語,他邊說着邊好奇的扒開灌木叢,反光不再,東西的真面目也映入了眼簾,而太刀沒說完的話卡則在了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