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劍把走近到【三日月宗近】身邊的少年審神者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又看了眼【三日月宗近】,不出所料地、這個‘好弟弟’對于少年審神者的到來沒有絲毫意外。
“您現在有什麼想要說的嗎?”短刀還保持着最基礎的禮貌,他的視線與末代對上,被對方面上升起的疑惑表情整得眉頭又皺了起來。
“唔,沒有?”
“……”極其随意且凸顯無辜的話讓短刀忍不住握緊雙手,咬牙小小“啧”了一聲。
有點麻煩……
“诶等等等等哇…那個、所以呃……”末代的回話之餘,旁邊的某個至今還對于局面不明所以的審神者還試圖插話,卑微的想要安撫了解具體情況。
不過很顯然,他的話被其他人極其默契地忽視了。在驟然反應過來短刀今劍似乎是問不出什麼解釋回答後,靈着急的目光便落在了後面沒說話的執法者千早身上。
“——啊!我沒記錯的話您是千早隊長吧?是末代的什麼地方做錯了嗎?”
靈眨巴着眼睛,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他藏在身後的手想要拉住末代的衣角,卻被不着痕迹地躲開了。
茫然無奈之下,靈隻好放棄腦子裡的念頭想繼續問:“…為什麼……诶髭切——?”
被問之人不是很想和這個看起來頭腦簡單一根筋的人說話。在看清他們從破本丸而入直到現在的靈的一切反應後,千早甚至不是很想認這是執法隊的預備成員,她僅僅隻是因為靈後面脫口叫出的名字而往這邊看了一眼情況。
不知從哪趕來的【髭切】湊到靈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手下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力度推着對方離開末代身邊。太刀臉上帶着笑容,他用着軟綿綿的聲音說道:“這個時候就要好好待在你的刀身邊呢。”
靈:“啊?”
“還有,我不是他哦?他在後面呢……啊,來了。”米色頭發的太刀挑眉,在靈的耳邊小聲說道。
【髭切】所點方向,被提及的靈本丸的髭切帶着同款笑容走過來,但看向【髭切】放在靈肩上的手的眼神裡似乎摻雜了些冷意。
“真是……”一副‘傻白甜’模樣的靈讓髭切想歎氣,這個場景這個氣氛怎麼看都不對勁吧,家主您怎麼還在往上湊啊?
這麼想着,髭切不由分說地拉走還在懵的靈把人推到三日月宗近那邊,随後和同振開始了假笑:“我們家主就不勞你費心了。”
【髭切】聳肩,朝跟來的【膝丸】招了招手,漫不經心地把頭靠在對方身上後看向防備的髭切,他眼裡頗有幾分無辜的意味:“隻是好心提醒,我可沒做什麼~”
這是實話哦。
假笑的髭切嘴角越發上揚,茶金色的眼瞳染上了一絲警告。
“欸…真不經逗。”【髭切】歪頭,輕飄飄的說着,絲毫不在意對方冷下來的眼神。
旁邊,今劍單方面同末代和【三日月宗近】僵持住了,主要表現為對方不說話他就死盯末代,整張臉似乎都寫上了“你怎麼可能沒有要說的?”這幾個大字。
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三日月宗近】微微歎了口氣,也不在意自己的行為舉止立刻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他隻是側頭問正在撫摸【狐狸】的【鳴狐】:“要找的東西找到了嗎?”
一個讓人覺得無厘頭的問話。
“嗯。”【鳴狐】點頭,自始至終臉都被面罩遮擋而顯得面無表情的他,在這一刻終于露出了一個可以被他人稱得上是微笑的表情,隻不過…這份笑容是朝着三日月宗近的。
三日月宗近下意識攏了攏衣服,他莫名覺得接下來聽到的話絕不會是什麼‘好話’。
不在意太刀的緊張、周遭人的疑惑,【鳴狐】彎了彎眉眼,語氣溫和的說道:“【退】很感謝三日月殿下呢。”
……【五虎退】?
三日月宗近心裡重複着這個名字,大腦在這一刻有點遲緩地轉不過來——【五虎退】為什麼要感謝他?
“咱在此替【藥研】向三日月殿下說一聲,”繼打刀之後,【狐狸】跟着開口,清脆尖銳的嗓音環繞在空氣中,“——不用下次再見,您已經幫到我們了。”
“……?”三日月宗近靈光一閃,然而臉上的表情卻有點維持不住的崩裂了。
‘下次再見’……
這個是…【藥研藤四郎】當時所說的【五虎退】老虎丢的玩具?但為什麼——找到了?
在——他的本丸?
三日月宗近時常會被各個本丸的審神者們稱為‘裝糊塗的老狐狸’,所以在此刻、在這不甚明顯的提示下,深色太刀的新月眼眸頃刻間瞪大了。
本丸與本丸之間唯一的鍊接者——三日月宗近。東西與他有關,整體與【三日月宗近】的異常有關,那麼範圍一下子就縮小了很多。然而那個怎麼都是不可能的答案……
三日月宗近恍然間,目光對上了‘自己’泛着淺淡笑意的新月眸子。
——“【三日月】比鶴還會惡作劇呢!”
不知為何,三日月宗近的腦海裡突然回想起了【鶴丸國永】所說的話。
這會是一個惡作劇嗎?
【三日月宗近】對他的惡作劇…?
“時間差不多了。”
末代突然開口說道,他看向被拉住的靈以及不知何時把自己隔開的執法者千早,揚起一抹笑容輕快道:“謝謝你們的款待,今天我很開心。”
“那麼,”仿佛會讀審神者心的【三日月宗近】上前一步,他擋住末代的身影,連同【髭切】一起默契地隔絕了衆人的視線,在還沒緩過來的氣氛中用着特有的溫和疏離的聲音說道,“我們就先行離開了。”
“…?!”
才剛想通‘幫忙’含義,祈求是個惡作劇——然而下意識摸完身的太刀還沒從‘身上的碎片沒了’的恍惚中回過神來,便聽到了這麼一句告别。
三日月宗近的瞳孔微縮,他猛地擡頭:“等等,攔住——”
這如果是惡作劇,那現在算什麼?!
“……【三日月宗近】!”
今劍的本體終究還是忍不住被當做遠程攻擊刺了出去。
與呼喊一同行動的是皺眉擡手掐訣的千早,然而,為時已晚。
短刀身後的小狐丸磨了磨牙,他望見今劍微紅的眼眶,又看到了一直當隐形人、直到剛才下意識沖出一步又猛地停住的藍發短刀,于是太刀原本想發出的聲音低了下來。
想說的話被咽下,小狐丸喃喃道:“…把事情給我解釋清楚再走啊……”
眼前不過才閃了一下,末代和其刀劍所在地的空間波動便已大亂,人早就沒了影子,隻留下一絲淺淡的靈力殘留,以及……
“铮——”
被抛出去的短刀最後穩穩地紮在了樹幹上,然而今劍的注意力卻完全不在本體上,他死死盯着人消失的地方,語氣裡帶着不可思議:“時空溯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