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刀的身影幾乎被靈力塵風掩蓋,心口還插着的刀正慢吞吞地飄着金光等其完全消散,可就是這點飄在灰蒙蒙空中的金光,卻讓其餘觀看這一幕的人覺得如繁空星星般——刺眼。
金色的瞳孔倒映着金色的光,鶴丸國永難得怔楞着,垂在身旁的手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
熒幕裡,先前蕩出的那股靈力還在跟裂縫較勁,氣勢卻随着太刀的消散程度逐漸減弱。【鶴丸國永】擡頭往那看了兩眼,裂縫裡的時空溯行軍還沒來得及冒頭就被那股靈力消滅得灰都不剩,而裂縫本身也相較于之前縮小了不少。
明顯的好事,【鶴丸國永】脖子卸力,躺回去後卻幽幽歎了口氣,等靈力幾近磨完,又撐着頭向後望去:“【今劍】!下一個靠你了!”
說着,太刀擡起右手比了個大拇指,甚至沒給人反應的時間,轉眼間被再度沖出的時空溯行軍的身影覆蓋,隻留一點的金色徹底消失在空中。
立在【岩融】肩上接收到信号的【今劍】眨了眨眼,面上泛起笑容:“好哦,就交給我吧。”
“我會很好、很好地完成的。”以此句為結尾,【今劍】腳下的薙刀被作為了加速闆,不過眨眼間,機動本就數一數二的短刀即刻化為一道殘影沖了出去。
銀色的發絲在空中飄揚,短刀刀刃上銳利的反光從時空溯行軍上空中映射開來,随着銀色身影的晃動形成一根長長的絲,絲線所過之處,皆是頭顱斬開之地,黑霧升起之時。
相對于太刀的局限性,短刀速度快,易閃躲,擅偷襲,【今劍】穿梭在時空溯行軍中如魚得水,受的傷要比頂着頭直沖的【鶴丸國永】少得多。
等到靠近那處裂縫,短刀清晰的身影才在視野裡出現,輕飄飄地落在一個反應遲鈍的時空溯行軍頭上。
腳下傳來躁動,【今劍】不急不緩地跳到另一個時空溯行軍頭上,等待着下方再度傳來動靜,而自己不厭其煩地重複先前的動作,換到另一個身上,自身始終沒有遠離裂縫。
【今劍】張開雙臂歡快道:“再次完美降落~這次該打幾分呢?”
“唔……十分!”短刀歪了歪腦袋,手中的刀出現在了身下不安分的落腳物上,他苦惱地鼓了鼓臉,“請你不要動啦!”
從剛才開始無論做什麼身上都散發着‘煩悶’‘愉快’‘有點好玩’種種矛盾但說不上多負面的情緒的【今劍】湊近那道裂縫,微微皺起了眉,所有的情緒在一刹那變為了純然的厭惡。
同樣的獨自一振刀,同樣的直闖敵軍深處,唯二不同的便是短刀快到全然不給人思考反應的速度,以及——被反手狠狠插進裂縫中的短刀本體。
還有什麼區别呢?
在那聲呼喚後早已被【今劍】吸引了所有目光的三日月宗近想着,他看到了短刀攪進裂縫後上面迅速出現的裂痕,目光一轉,是不知何時抿起唇的【今劍】。
【今劍】偏頭用手背蹭過嘴邊,紅色的眼睛始終緊盯着裂縫,熟悉的金色從他身邊溢散開來。
刀劍本體所受的傷,可比刀劍付喪神受傷要疼多了。
【今劍】本體破碎的速度遠比先前的太刀、也遠比三日月宗近所預想的要快太多。
銀紅色的身影消失,讓三日月宗近的目光落到了後面沒了遮擋的那道持續減小的黑縫,他站在原地望着,恍然間想到了時之政府。
時之政府依靠時空存在,也一直在探索時空的奧秘,他們不了解時空,卻又因為“時政依賴于時空存在”而觸碰它。
三日月宗近又想起他們最初的決定——破開A5003号本丸的結界。
依照時空的「特性」,結界如若被破壞,繁亂的時空也會被影響到,而那個不知為何被固定在本丸裡的裂縫也有很大可能會因為影響而扭曲消失。
時空是摸不透的,他們卻在‘了解’時空的基礎上去利用它,用來破解現如今繁亂的時空問題。
結界隻能抵擋‘外來’,可不管裡面的出去,結界不破,裡面的時空溯行軍來去自如,處在外面的千早他們卻依舊隻能杵在外面。這便是為何千早執意要先破開結界的原因,也是後來的審神者毫不猶豫加入的原因。
隻不過照裡面這種自爆形式的殺敵方式,過不了一會兒,這場本該一面倒的戰鬥就會徹底結束,之後也就——徹底用不上千早他們了。
“該死的…!”千早旁邊,後加入的那位審神者沒忍住一拳砸在渾然不動的結界上,低罵了一句:“時政究竟在搞什麼?從消息發過去到現在都沒人來,什麼時候轉換器傳送要這麼久了?”
作為當初被鶴丸國永吸引才進時政的審神者,他本就與自家的鶴丸國永親近,而結界内那振其他家的【鶴丸國永】的兩次自殺,讓他的内心不可避免地焦躁起來。
腦海裡猶如陷入漩渦般不斷閃過白色太刀的身影,審神者望着眼前平靜的結界,思緒不知不覺有些混亂到連鶴丸國永感到不對過來呼喚他都沒有給出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