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莫傾離的手站起身,狠跺了幾下腳才恢複過來的少年一臉愁容的看着這一院子的山匪。
“這麼大一坨的山匪該如何安置呢?”少年單手托着下巴,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仙師,人可不興用‘坨’的。”本想忍一忍,奈何嘴比腦子快的程三刀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關你屁事!”被打斷了思路,洛璃語氣甚是不悅。
“可、可仙師您說的這群人裡面有我一份,當然就關我的事了。”程三刀壯着膽子又接了一句。
“關我屁事?”思路連番被打斷,本就不愛用腦子的洛璃氣上加氣,“怎麼就你話多?”
說着,洛璃伸出右手,拇指與食指相扣,伸到程三刀額前再猛地一松開——
“咚”
“啊”
程三刀雙手捂着額頭滾在了地上。
疼,真疼啊。
程三刀眼淚都流出來了。
要說這些年落草為寇,以打家劫舍為生,他什麼刀尖舔血的日子沒經曆過?那些走過路過的商隊多多少少的都帶着幾個镖師,雖說沒鬧出人命官司,到底免不了真刀真槍的挨上幾刀,血流的再多,程三刀眉頭都不帶皺的,傷口再大,不過碗大的疤,二十年後又是一條綠林好漢,可誰承想他程三刀有一天會被一個腦蹦兒給打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這家夥,山匪的臉都叫他給丢盡了。
“起來,别裝死。”看了眼滿地打滾的程三刀,洛璃滿是不屑的說道,三分力都沒用,至于嗎?這麼多人看着呢,不嫌丢人啊?
程三刀用滿是灰塵的袖子抹了把臉,雙手撐地直起身來,他不是裝的,腦瓜子嗡嗡響。
就這一會的功夫,額頭中間已然腫起一個銅錢大小的包,腫包紅的發亮,一眼看去很是滑稽。
“噗……咳,程兄弟,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沒控制好力氣,下次一定主意。”洛璃拍了拍程三刀的肩膀,真心誠意道了聲歉。
“仙師,求您了,放過我們吧,我們肉體凡胎,真經不住您老人家造啊,您就當我們是個屁,放了得了。”程三刀言語有些粗俗,神情介于崩潰的邊緣,山一般的身軀癱坐在地上,扯着洛璃的衣角哭訴道。
“那不成。”洛璃臉色一冷,後退兩步躲開了程三刀的拉扯,“我說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強娶民男、毀人清白,實在是罪大惡極,天理難容。”
“咳咳……”一旁的莫傾離聞言,咳嗽的更厲害了。
“清白之事……”莫傾離緩了緩,事關聲譽,他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辯駁兩句。
“你别為他求情,該聽的不該聽的我都聽到了,他強迫你,就該叫他負責任,所以這賬我必須幫你讨回來!”
“仙師,冤枉啊,我真沒有!我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呢就被您一腳踹水裡去了。”
程三刀更是委屈,若是真叫他得手倒也罷了,與這樣的神仙美人兒颠鸾倒鳳一番付出點代價也是值得,可問題是從頭到尾就隻牽了牽小手,親了親小臉而已,這就叫他負責任?
洛璃有些發愣,這事情有點亂,得讓他好好捋捋……
“你說你沒毀他清白?”洛璃看着程三刀問道。
“絕無此事!”
“可是……”洛璃好看的眉頭一皺,轉頭看向莫傾離的方向,“你是不是叫他放開你來着?你們還發出了,麼,那種聲音。”洛璃撅起水潤的嘴巴,做了一個親吻的動作。
“正是。”莫傾離神情淡定,看着剛剛發出暧昧聲音的紅唇點頭答道。
“那就對了啊!”洛璃拇指與中指一搓,打了個響指,“那就說明你親過他了。”
“是啊。”程三刀茫然地點了點頭。
親親怎麼了?親個臉頰又不能懷孕?至于這麼大驚小怪的?
“呵!”洛璃都被他氣笑了,搖了搖頭,指着程三刀鼻子說道:“你還好意思說?你做下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還如此不當回事?毀人清白,事後不認賬,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小仙師……”眼看洛璃撸起袖子又要動手揍程三刀,顯然還是沒弄明白事情的真相,莫傾離無奈輕咳了一聲,提高聲音說道:“親臉頰雖說有些孟浪,但并非毀人清白,你弄錯了。”
這事有點超出他的認知範疇:“可我以前看的那些話本子裡說……”
“話本之言不可盡信,有些情節為了過審,不得已進行了删減。”莫傾離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當今朝廷為正民風,成立了文淵閣,負責審核各類書籍,對于一些不合适的情節言論進行了嚴格審核規避,故而印制成冊的書籍上,故事隻進行到了親吻一步便戛然而止,再繼續時孩子都快生出來了。
“難怪!我說怎麼故事銜接的這麼生硬呢!看着别扭的很,原來……”洛璃聞言義憤填膺的說道:“你們誰知道哪有賣未删減版的?待我掙了薪酬必定花高價去買來好好學習學習,免得今後誤人子弟!”
“咳!”
話題扯得有點遠,一時間莫傾離竟不知該如何把話題掰回來。
“那什麼……仙師您既然知道了,那我們是不是……”
“嗯,是我沒搞清狀況,誤會了你們,但是……”
别但是了,這心情忽上忽下的,誰受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