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纖弱的神經嘎嘣就斷了。
楚雲憶揪着洛璃頸後的軟肉,滿是威脅的說道:“我重新給你次機會,你想好了再說。”
“疼疼疼,天上呢,别鬧行不行?”洛璃忙縮着脖子求饒道。
“知道疼,就别總說讓我生氣的話。”男人毫不退讓,笑得怪滲人的,“好好的,重說一遍,到底誰不行?”
“楚雲憶!當我被你吓大的?再想一百次我也是這句話,你,不,行!”
“你!其實我早就醒了,隻不過想多睡會兒哄你擔心我而已。”
“哈!你嘴裡有一句實話嗎?裡子面子都被你找補齊了,我是不是還應該誇你一句威武霸氣天下第一?”
“有朝一日……”
“有朝一日如何?”
“我定叫你悔不當初。”
“啥?”洛璃回過頭,挑眉看着楚雲憶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楚雲憶平靜如常,心裡卻開始盤算起日後需實施的詳細計劃。
“切,怕了你的跟你姓。”
“好,以我之姓,冠你之名,憶求之不得。”
“這話說反了吧,要姓也該你跟我姓,我才是夫君!”
二人一路說笑吵鬧,待到達沉冤樹林,已是半日後。
“不管來幾次,這樹林還是叫人渾身不自在。”洛璃搓了搓雙臂上的雞皮疙瘩,從熙淵上一躍而下。
楚雲憶收起熙淵,上前握住洛璃的手,滿含笑意的說道:“走吧,凡事有我在。”
“那便多謝夫人了!”洛璃側首,露出如驕陽般燦爛的笑容,他手指挑起楚雲憶的下巴,如花間浪子般語氣輕浮的說道。
不管如何吵鬧,都隻是二人感情的增稠劑,面對洛璃時,楚雲憶眼中盛滿是寵溺與縱容,他深愛着洛璃,勝過這天底下的任何一個人,除非他身死魂消的那一天,否則,這世上沒有人能夠阻止他們在一起。
無論人鬼,皆無可能。
“你們回來了。”粗啞的聲音自前方響起,宋橋坐在一棵張牙舞爪的樹下,淡定的閉目養神。
“你是什麼時候下來的?”洛璃一看這,馬上不滿的吼了一嗓子,吐沫星子險些噴到宋橋的鬼面上。
“好幾天了,很奇怪嗎?”宋橋收勢,将團團鬼氣聚集,然後凝結在體内,修複了之前被楚雲憶打出的傷痕,順便,下意識的揉了揉後腰——
就……摔下來的時候,反正是挺疼的,
楚雲憶臨行時靈力化成的繩索捆縛住厲鬼,将厲鬼倒吊在樹上一直沒有松綁,隻是不知後面發生了何事,那靈力猛然間減弱,最終化成一絲氣息微弱的靈流,被宋橋一掙便掙脫開了。
宋橋一度以為二人遭遇了不測,借助渠道打聽了冥界可有異常之事發生,尋了兩天還真有些叫人震驚的消息,那二人命是真的大,不僅如此,還……
“幾日不見,你居然突破了?”宋橋看着楚雲憶,訝異的說道。
之前這男人元嬰期已是不敵,這才過去幾天啊,居然晉升化神期,難怪這沉冤林中除了他,那些道行淺的精靈鬼怪全都逃了出去。
“與你何幹?你終是要魂飛魄散的。”楚雲憶冷漠的說道。
宋橋苦笑一聲,當日他傷了旁邊那小家夥,想是這男人記仇的很,自然不會放過他。
“你們此去冥界,當真是青史留名了。”宋橋挑眉打量着二人說道。
“什麼意思?有話直說,少裝神弄鬼的。”洛璃抱着手臂,下巴微微揚起,俯視着宋橋說道。
“我本就是鬼,何須裝?”宋橋嗤笑一聲,但很快便反應過來,不可思議地問道:“你們不會還不知道吧?”
“看來是真的不知道了。”
宋橋笑了笑,赤紅的目中全是玩味,“你們此去冥界鬧了個天翻地覆,放出那麼多亡魂,擾得人間大亂,觸犯了天道,本應魂飛魄散,誰知那剛剛神格歸位的東嶽大帝卻頂下了你們的罪,獨自把天罰攬了過去,替你們受了五百道雷刑,在無妄崖面壁千年。”
五百?
楚雲憶才挨了六十四下就差點劈成焦炭了,那五百道下去,縱使是仙神,也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吧?
“東嶽大帝乃上古仙神,與天地同壽,你以為是你們這凡人之軀嗎?”宋橋翻了個白眼,“若是你們兩個,這五百道雷刑下去,隻怕是真的要灰飛煙滅了。”
“好了,我知道的就這麼多,當做是交易的利息了,現在該你們告訴我,枳染她,到底是怎麼說的……”
洛璃與楚雲憶對視一眼,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說道:“她說……”
不怨你,可是,也不會再愛了。
“是嗎?”宋橋喃喃自語,頹廢地靠在身後的樹上。
擡首仰望,上面是看不見光影的樹網。
目中,留下了一滴,獨屬于惡魔的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