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備?如何備?
這楚尊主再惜字如金也得分分場合呀。
可誰知楚雲憶卻像入定一般閉目不動,對于大家的疑問更是一個字都懶得回答。
最後還是身邊的黎川看不下去了,耐心的回複了在座各位的問題。
“煩請各位掌門宗主清點各自門下弟子,按修為分為金丹期上和金丹期下兩類,數目呈報,尊主統籌之後,自會為各位安排。”
衆人不禁捏了把汗,這麼簡單的問題,難怪楚尊主不屑回答,原是他們自己把問題想複雜了。
就在諸位掌門商量着該呈報多少人,試圖挽回自己在楚雲憶心中的形象之時,門外傳來了瀾機閣暗衛的通禀聲。
“啟禀閣主,門外有一人稱有要事想見洛公子。”
想見璃兒?
楚雲憶神色一暗,看向了死活非要參加集議,來了卻在角落裡睡得昏天黑地的洛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睡覺不說,口水還流了一大片。
嗯……怎麼不算是一種本事呢?
說實話,楚雲憶雖然占有欲強,但不至于那麼小氣,可事關洛璃,他總會萬分小心。
“此人可禀明身份?”
“說是來自羊峒,姓尹……”
羊峒尹家?
楚雲憶默了一瞬,吩咐道:“請進來吧。”
“是,閣主。”
“尊主,這羊峒一代,并未聽說過有一姓尹的修仙世家啊,怕不是無名之族,或是那魔修派來打聽我們計劃的細作,若是被他們……”吳曦派黃掌門心裡藏不住事,見楚雲憶要見人便忍不住高聲勸阻道。
“無妨。”楚雲憶揮手攔住話頭,瞥了眼門外說道: “我心裡有數。”
“是。”
那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屋裡鴉雀無聲,剛剛還讨論的熱火朝天的衆人一個個隻敢用眼神交流。
就在大家猶豫着要不要再勸勸的時候,身着瀾機閣熾烈流焰紋黑衫長袍的暗衛引着一名男子走了進來。
隻見此男子衣袂翩然,雖人到中年,可姿容清冷絕然,身姿宛若天人,眉宇間更是自帶一股與世無争的淡然。
這下衆人真的沒話可說了。
就憑這身段,這氣質,說是反派誰信啊?
“鄙人姓尹,敢問,哪位是洛璃洛宗主?”那人進來後在屋中站定,目光犀利地掃了眼四周,待察覺沒有自己想要見的人時,便望着楚雲憶張口問道。
“你找他有何事?”
“你是洛璃嗎?”
“自然不是。”
“不是,便讓開,叫他出來,我有話要對他說。”
衆人聞言,齊刷刷把視線投向後面還在夢呓的少年,這死孩子,也太沒心沒肺了吧?
那人順着衆人目光才發現後面還有一名熟睡中的少年,雖看不清其眉眼,但直覺覺得那便是他要找的人,于是轉身想要向其走去,卻被楚雲憶擡手攔在了去路。
“我來。”楚雲憶一臉警惕,不容拒絕的說道。
說完,他也不等人回應,自己獨身走向了角落。
“璃兒,醒醒。”
“幹什麼呀?我睡得正香呢,你昨晚折騰到什麼時辰心裡沒點兒數嗎?”
這話多少有點不合時宜,楚雲憶反正是不在意,甚至看他那神情還有些小得意在臉上,倒是在旁豎着耳朵偷聽的衆人尴尬的不知該看向何處。
堂堂集議之地,被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當成了自家寝室還說些虎狼之詞,實在是有失體統。
可誰讓人家背後有瀾機閣和楚雲憶撐腰呢,别說把這裡當寝室,就是當成茅廁,那又有誰敢站出來多一句嘴?
楚雲憶目中再無旁人,柔聲細氣的在少年的耳邊哄了半天,終于把人給哄好了,少年揉了揉惺忪的雙眸,伸了個懶腰,總算是醒了過來。
“你叫醒我最好有正事,别讓我聽你們那些無聊得緊的破事,還不如我那本三個和尚的畫冊有意思呢。”洛璃醒是醒了,可起床氣還沒消下去,他捏緊拳頭看着楚雲憶,一臉威脅的說道。
“有個人說想要見你一面,你可願意見?”
“見我?”洛璃訝異道,“誰要見我?”
“那邊。”
衆人聞言自覺讓開,洛璃順着楚雲憶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人目光親和,正笑容溫潤的望着他。
“他是誰?”洛璃貼近楚雲憶的耳邊問道。
“羊峒尹家的人。”
“你别說,這人雖然年紀比你大一些,可這一身風光霁月的氣度,一點也不比你差。”
“你可把話想好了再說,免得晚上你再在我耳邊求饒。”楚雲憶面露不悅,緊緊盯着身旁正忙着對其他男人品頭論足的人威脅道。
“啧!瞧你這醋勁兒,行了我不誇了,可是……這人我不認識啊。”
洛璃向前幾步,在那人一丈遠的距離站定,歪着頭略帶好奇的看着對方,剛想問些什麼,隻見那人見到他并無惡意,而且笑意明顯更濃了些。
“在下極光門洛璃,敢問閣下是……”
那人聞言,突然擡起手,揉了揉洛璃睡得有些蓬松的發髻,說道:“阿璃,我是你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