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歸處理直氣壯道:“畢竟姜家财大氣粗,不要說養我這樣一個武功高強的劍客了,就算是養活一個幫派的人,隻怕也不是甚麼問題。”
“更不要說我和姜小公子的交情這麼好,想必小公子不會拒絕我的,對罷?”
雲歸處看着試霜刃,一副很真誠的樣子。
試霜刃沉默半晌,才道:“我不要。”
“我養着你這樣吊兒郎當的人做什麼?你還老和我吵,害得我不高興。我要是天天都見到你,隻怕壽命都要短上半截。”
雲歸處卻顯得很無辜的模樣:“姜小公子你可冤枉我了。不要看我平時好像隻會打打殺殺的樣子,其實我還會很多其他的——甚麼端茶送水、洗衣做飯,我統統都會,甚至寫字作畫都是一把好手。”
“姜小公子把我帶回姜家,難道不是跟娶了一個賢惠的夫人回家一樣好麼?”
試霜刃嘴角一抽,隻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
“你……你臉皮還怪厚的,我從來沒有聽過男人這樣比喻自己。”
雲歸處卻始終微笑着:“唉,這都什麼年代了?腎麼分桃斷袖、龍陽之好的,不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麼?”
“更何況,姜小公子不也對我很滿意的嗎?我都願意自降身價跟你回姜府了,你還有什麼好嫌棄的?”
試霜刃一時間簡直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的好。
斷袖很常見,可他又不是!
他什麼時候說過對雲歸處很滿意的這種話了?
還有什麼叫做自降身價?他們姜府是随便什麼人都能進來的麼?
以及。
“不要亂說,我什麼時候嫌棄過你。”試霜刃輕聲道,“而且,我才不相信你是這種妄自菲薄的人……”
雲歸處忽然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而似乎是為了展示自己精湛的生活技能,他居然主動站了起來坐到了試霜刃的旁邊,說是要給他好好地按摩一下酸痛的肩膀。
試霜刃本想拒絕,但看着雲歸處躍躍欲試的樣子,鬼迷心竅地就答應了。
都怪雲歸處莫名其妙地說什麼願意跟他去死的這種話,害得他總覺得老對這個人甩臉色不好,更何況對方的提議還是對他有好處的。
試霜刃低着腦袋,隻覺得自己也瘋得差不多了。
“姜小公子,不要把腦袋縮起來呀,你這樣我怎麼給你按摩?”說着,雲歸處伸出手,輕輕地捏了一下試霜刃的肩膀,“這個力度痛麼?”
試霜刃低聲道:“好像還好……有點酸,但是不痛。”
雲歸處點點頭,說:“那就好。不過有點痛是正常的事情,要是太痛你就跟我說,我會放輕力氣的。”
當雲歸處溫和寬厚的手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撫上他的肩頸的時候,試霜刃覺得心裡好像有點怪怪的。
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但他的心好像跳得很快,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他還以為雲歸處的手掐上了他的脖子。
可他清楚的知道——這不過是幻覺而已。
雲歸處什麼也沒做,他就隻是安安分分地,毫無邪念地按壓着他酸痛的肌肉。
今天的天氣很好,沒有曬得幾乎快讓人融化的烈日,沒有吹得人快要冷死的狂風,更沒有濕濕嗒嗒又黏黏糊糊的暴雨。
所以外面很安靜,安靜到試霜刃好像聽到了很多不該聽到的聲音。
但好在馬車車輪骨碌碌的聲音依舊在響。
這樣近的聲音,也許隻有試霜刃自己能聽到,而雲歸處毫無察覺。
他情難自禁地覺得慶幸起來。
直到雲歸處按了一下,試霜刃難以抑制地叫了出來。
不是痛,是一種酸酸脹脹的、奇妙的感覺。
雲歸處也愣了一下。
“你、你摸我的方式好奇怪,”試霜刃聲音顫抖着說,“這樣……是正常的嗎?”
雲歸處微微一笑,安撫道:“當然是正常的,我哪裡有騙你的必要?”
“姜小公子操勞過度,肩膀酸痛才是應該的,我給你揉一揉,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啦。”
試霜刃本來想反駁,可是這樣刻意的反抗,隻會讓自己的行為舉止看上去更加奇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