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在後面痛苦地大叫:“姓宋的!我們稱兄道弟多年,你居然這麼無情!”
“再說姜小公子的錢又不是你的,你管那麼寬作甚啊!”
楊柳風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
“再說我們不都是混蛋麼?宋兄幹嘛突然一個人去當好人啊!”
雲歸處将他們倆的話當個屁放了。
試霜刃選擇性地當做沒有聽到。
不過很快,腦子很好的馬夫就想到了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彌補自己的過失。
他三步并作兩步追上雲歸處,刹那間就從一臉悲憤換作了讨好的表情,樂呵呵地說:“哎,琢玉,其實我和楊柳風去賭坊也不是光顧着享樂,而是去幹正事的……”
雲歸處一臉冷漠:“你能做甚麼正事?正事是不是指的是要讓你正好享受的事?”
馬夫連忙道:“不是不是,哪裡是這麼解釋的?”
“其實我是想說,我和楊兄在賭坊裡遇到了一個人——這個人你不但很感興趣,而且你一定很想親眼見見他!”
雲歸處臉上的表情終于有了些松動:“誰?”
馬夫讨價還價道:“你先答應我今晚讓我跟你們一起吃飯再說。”
雲歸處“呵呵”一笑:“愛講講不講拉倒。”
馬夫欲哭無淚:“好嘛好嘛,我帶你去見他就是了,我們好友多年,幹嘛為了一點小錢大動幹戈?再說姜小公子身上最不缺的不就是錢麼,不要對别人的錢袋子占有欲這麼強啦!”
試霜刃開口道:“那你們先去賭坊,我要去一趟典當行。”
雲歸處道:“你一個人?”
試霜刃聳了聳肩:“又不是去甚麼很遠的地方,我一個人還能走丢了不成?”
馬夫也有些不放心:“不然還是讓楊柳風跟着你一起去罷,這一路走來,大多數人都曉得你跟姓宋的扯上了關系,難說會不會有人對你下手。”
正欲回頭喊楊柳風時,幾人卻驚訝地發現,這人竟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不見了。
馬夫怪道:“一眨眼的功夫,跑哪裡去了……”
“莫不是肚子痛,急着出恭?”他喃喃自語。
試霜刃眼見天色已晚,再耽誤下去,恐怕典當行要關門歇業,便道:“算了,不要太擔心我,我不是傻子,打不過會跑的。”
“你們也快去快回,我兌完銀子後會高朋樓等着你們。”
說罷,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馬夫與雲歸處面面相觑一眼,到底還是選擇先去賭坊找人了。
至于楊柳風……他輕功那麼好,就算一時半會找不見他們,也總是能想到辦法的。
更何況,人長了一張嘴,難道就不會問問其他人是否見過他們這一行顯眼至極的人麼?
幾人稍稍安下心來,便按部就班地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皇城最大的典當行叫做“金不換”,從外面看,典當行處圍了一圈高高的栅欄,更有幾個虎背熊腰的保镖在大門口站着,和一旁面露威嚴之色的貔貅相得益彰。
他們手中的長槍槍頭在黃昏之下閃爍着鋒利的橙光。
但是這幾個人一見到試霜刃,便換上了一副和藹可親的神色。
“小少爺,”認得他的那個護院先是開口叫道,“怎麼來了皇城,也不提前跟我們說一聲?”
他收起長槍,帶着試霜刃跨進了大門。
正坐在櫃台前理賬的老闆擡頭聽到動靜後擡頭看了一眼,第一眼還遠遠地沒看清的還不覺得有什麼,隻知道護院的帶進來個身材颀長的年青人進來;
第二眼看清楚了,差點兒手一抖,把算盤給珠子給撥錯。
“哎,這不是姜小少爺嘛,”老闆微微一笑,道,“快快請坐——”
試霜刃擺了擺手:“不必了,我還有事情要做,不能久留。”
老闆面色一凝:“大少爺上個月才來過,皇城的生意一切正常,賬面也對清楚了,可是姜老爺還有甚麼其他的指示……?”
試霜刃道:“不是,我隻是遊玩的時候恰好經過此處,手頭缺了銀兩,便來當點東西。”
老闆松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姜小公子手頭缺錢,要多少同我等說一聲便是,哪裡還敢要小少爺的東西?”
試霜刃沒有說話,隻是側着腦袋,将耳朵上的墜子給摘了下來。
而後又向老闆讨了根普普通通的發帶,伸手将自己的發帶給卸去後随手綁了一下腦後的頭發。
典當行的老闆和一旁的護院看得有些心驚肉跳的:姜小公子是怎麼了?難道是吃錯藥了麼?往常找他們伸手要錢可從來都不客氣的呀。
看着他們詫異的表情,試霜刃開口道:“按市價把這幾樣東西的錢給我就好了,順便把票據給我一下,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我再差人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