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臨軒畢竟是集團核心,徐熠就算再擔心他,也不能把人困在家裡休息一輩子。
所以兩人還是去上班了。
早晨一起去公司,而後在停車場分别;晚上工作結束,就一起踏上回家的路程。
大多數時候方臨軒忙得沒時間,徐熠就一個人打車回去,而後在家裡等他。
這樣的日子很平常、有期待,徐熠很滿足,和方臨軒在一起,有家的感覺。
一天下班前,徐熠仍在工位上整理資料時,方臨軒忽然打來了電話。
此時的他應該正在城西參加座談會才對,徐熠疑惑地接通了電話,“怎麼了?”
他把手機放在桌子上聽,把文件整整齊齊地放在桌子上。
“工作忙完了嗎?等會叫司機來接你。”方臨軒低沉的嗓音從手機屏幕那邊傳來,帶着些許不明顯的電流聲。
徐熠問:“去哪?”
方臨軒輕描淡寫地答:“一個小時候的朋友回國了,一夥人一起聚一聚,順便把你介紹給他們。”
徐熠一愣。
這麼突然的嗎?
方臨軒母親早逝,父親不久前死亡,徐熠也沒和他父親打過照面,徐熠想着不用走見父母這個流程,兩人在一起還挺自由自在的。
這下子,徐熠倒生出退縮之意來。
“你和你朋友玩,我就不去了吧。”
方臨軒的語氣有些不悅,“你怎麼了?”
徐熠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
方臨軒很快就理解了徐熠的心情,他安慰道:“你怕什麼,都是我從小到大的好兄弟,又不是豺狼虎豹,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徐熠問:“你會開完了?”
“嗯。”
徐熠糾結地說:“那我先回去換套衣服?收拾一下。”
方臨軒失笑:“這麼見外做什麼,潘文聶他兩口子也在,……就随意一點好了。”
“好。”徐熠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終究是答應了下來。
電話挂斷之後,徐熠看了看辦公桌,确認沒什麼遺漏的東西之後便飛快走到單獨廁所裡。
他站在洗手池前,理了理工作制服,又低頭用手接一捧水蓋在臉上。
看着鏡子裡因為工作勞累,眉眼間露出的幾分倦意,徐熠歎了口氣,扯下架子上的毛巾擦幹淨水漬。
發絲有些飄搖,徐熠伸手撥了撥,便離開了辦公室,臨走前和同事們都打了聲招呼。
這家KTV很奢華,完全不像上次去接醉酒的方臨軒時,去的那家。
徐熠被穿着精緻的服務人員帶着,穿過悠長幽暗的走廊。
偶爾能從不嚴實的門縫裡聽到從房間裡傳出的、或凄厲或甜美的歌聲。
“先生這邊請。”服務員稍微躬下身,伸手推開重重的隔音門,微笑朝徐熠道。
徐熠也回以微笑,點了點頭。
服務員不由得紅了臉,有些局促地離開了。
徐熠倒沒在意。
沒想到小小的門後有如此大的空間,氛圍燈慢慢地轉着,也不晃眼。
在門開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還一身西裝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徐熠。
在方臨軒身邊許多天,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是混個臉熟,再不能多了。
隻有一個完全沒見過面的男人,身材挺高大,穿着十分開放惹眼,正一心一意地捏着麥克風唱歌,也沒注意到談話聲一時間低了下來。
這應該就是今天的主角,所有人都是在為他接風洗塵。
“來了?”方臨軒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過去接他。
那個男人也終于停下了手中動作,有些疑惑地轉過頭來,問道,“臨軒哥,這是誰?”
任西斂舉手投足間都帶着一股潇灑不羁的氣質,相比于曆經歲月洗禮,整個人已經沉澱下來的方臨軒,顯得更加刺眼。
徐熠朝方臨軒點點頭,掃視了一圈房間裡的人。
還算熟悉的潘文聶懶散地坐在高腳椅上,沙發上的溫敏睜大眼睛,很驚喜地朝他招招手,而後又瞥了一眼任西斂的神情。
在一群穿着耀眼奪目的俊男靓女中,徐熠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大屏幕上的mv正播放着,正在播放的原唱聲音被拉得很低,十分悅耳動聽。
氣氛有些詭異,不過方臨軒完全沒察覺到這些,将手搭在徐熠肩上,有些得意地笑起來,“這是我對象,徐熠,帶他過來讓你們看看。”
徐熠得體地笑着說:“你們好。”
有人驚訝道:“喲——老臨,你也和潘文聶一樣,從良了?”
“我可去你的吧,說得好像我情感生活多亂一樣。”在兄弟間,方臨軒也放下工作的架子,有了些難得的少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