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花的聲音回蕩在世界,但沒有任何人覺得喜慶,幸存的人四處張望,大喝道:“你究竟是什麼,快!快給老子滾出來!”
聲音未被幹擾,繼續宣讀相關事項。
【那麼,規則隻會叙述一遍,請各位玩家聽好。
首先,歡迎各位加入光榮的進化,大家可以稱其為神明遊戲。
全體人類将經曆九場全民遊戲,若成功通過,你們将得到神明的饋贈,擺脫目前的困境。
以下,是第一場全民遊戲的規則:
規則一,場地為整個地球,遊戲方設置了部分補給區和安全區域,補給包含各種道具,能夠增加生存概率,請玩家自行探索。
規則二,怪物攻擊擁有特殊判定方式,有且隻有一種,若沒有達到判定界限,怪物則無法攻擊玩家。
規則三,怪物擁有絕對的力量,請不要試圖抵抗。
規則四,本遊戲為生存類遊戲,隻要活下去則算通關,無論你做出何種選擇。
祂,已經向各位搭好了舞台。】
【那麼——————第一輪遊戲,生存之夜,現在正式開始!】
倒計時的數字被取代,新的數字位數高達百億,同樣以極快的速度遞減。
【這是全人類的幸存人數,請不要輕視,蔑視,甚至試圖違反大賽方,仁慈的神會記住所有人的死亡,請務必懷揣感恩的心。】
話音剛落,所有人的手腕上出現特殊手表,屏幕标注“歡迎進入遊戲”的字樣,附帶笑臉。
所謂的遊戲不過是屠殺,人們在恐懼中萌生憤怒,他們正準備朝天空嘶吼,第二輪怪物如期而至。
怪物沒有任何預兆顯形,他們身形怪異,像是幾種動物融合,快速撲倒人類後,大力撕扯着血肉。
江蔓瀝俯身躲閃,他身側的人已經被利齒咬住大腿,原本和善的博美,化身頂着三個頭的怪物。
“滾開,快給老子滾開啊,好痛啊啊!”被攻擊的男人大叫,竭盡全力扯怪物的皮毛,也無法挪動分毫。
一切瞬息萬變,通告的規則剛剛結束,人類還未回過神,便被獵奇的怪物襲擊,生命的最後隻剩下驚恐。
江蔓瀝遙望着血紅的天空,耳畔回蕩着哭喊聲。
“救救我…救救我…好痛…”
路邊,陌生人死死拽住江蔓瀝的褲腳,險些把他絆倒。
但也僅僅牽制住兩秒,大股大股的血噴湧而出,生命體征瞬間消失,他的手順勢滑落。
怪物行動敏捷,人類的力量與其懸殊,縱使壯漢也會被輕松撲倒,光是江蔓瀝的胳膊腿,恐怕都不夠塞牙縫。
江蔓瀝下意識後撤,呢喃道:“完蛋了嗎?”
不對,這是遊戲,是殘忍,但又存在既定規則的遊戲。
補給與安全區域是關鍵,怪物單一的攻擊方式是答案。
江蔓瀝盡量保持冷靜,他的身體狀态抱恙,走幾步喘氣絕不誇張,臉上早已染上不健康的绯紅,隻能靠取巧躲避飛撲的怪物。
而不巧的是,迎面走來一隻獅頭馬身的怪物,它足足有半個道路寬,有力的尾巴不停抽打地面,發出“啪啪”的響聲。
它的爪似秃鷹,碾過兩位成年男性,一口撕下頸部大部分肉,露出明顯的纖維。
“也不知道怪物會不會挑食。”江蔓瀝自言自語,他逐漸放慢腳步,與怪物渾濁的眼珠對視。
怪物的種類千奇百怪,面前算是體積較大的一種。
人類會下意識害怕巨物,大部分人選擇繞道而行,整條路也變得空空蕩蕩的,更适合怪物狩獵。
反正跑也跑不過,不如研究一下怪物。
抱着強烈的好奇心,江蔓瀝試探着擡腳,結果如自己所料,所謂的瞳孔不過擺設,怪物根本沒有視力。
那麼他們的判定方式究竟為何?
江蔓瀝能夠确信,所有怪物幾乎瞬間便撲上獵物,絕無一絲的猶豫。
難不成是靠聲音鎖定目标?
路上已經有人捂緊口鼻,不僅未發出聲音,連呼吸都盡量控制,隻剩下眼淚順勢而下。
可怪物還是一撲而上,尖叫聲刺穿耳膜,嗚咽聲瞬間推翻聲音的想法。
江蔓瀝多留意幾眼,也不知是否存在巧合,他的四周沒有怪物出沒,從暗處顯現的生物直接越過他尋找其他獵物。
抱着五分疑惑,三分不解,兩分擺爛打的心态,他低頭擺弄自己的手表,查看表盤上的信息。
手表上沒有詳細數據,取而代之的是三條格子,排頭清楚寫着血量、精神與心跳。
其中心跳幅度占據大部分面積,随着呼吸一閃一滅。
一般情況,任何改變都和遊戲機制息息相關,血量極好理解,但另外兩格的含義暫時不知。
心跳的含義是為了更好控制血量?每個人會不一樣嗎?
江蔓瀝緩緩蹲下身,正準備查看半截手臂上的手環,卻被一陣突兀的聲音打斷。
“喂,你磨磨叽叽地幹什麼啊,怪物都在你旁邊轉悠了,還要不要命了?”
莫名其妙被一股大力扯起,江蔓瀝性格不算好,甚至稱得上惡劣,他本想甩開對方大喊“你tm誰啊”,卻撞入一片赤紅的瞳孔中。
記憶深層的記憶被喚醒,江蔓瀝仿佛穿過三年的光陰,再次與某人相遇。
他微微張嘴,卻又閉上,也不知這家夥何種體質,兩人跑起來後便有怪物在身後追逐。
漆黑的怪物在樓棟之間靈活跳躍,血盆大口數次擦過江蔓瀝的外衣。
“快快快,再跑快一點!”男人語氣急促,時不時扭頭查看,嘴裡還嘟囔着:“哎喲我也太好心了,樂于助人的精神值得歌頌!”
“你...”江蔓瀝有千言萬語壓在心底,礙于不斷刮過的冷風,他選擇閉嘴。
為了不論為某隻怪物的晚餐,江蔓瀝暫時依着對方,向着老式居民樓奔去。
“等一下,這裡有東西。”江蔓瀝倏地喊道,注意力放在鵝黃色的矮牆上。
可惜對方性子也撅,硬是扯着他這個陌生人不撒手:“什麼等一等,你就算想自殺,也不能死在怪物嘴裡吧?”
“不是…”
你究竟是誰啊?管得着嗎?
但望着那張臉,江蔓瀝又将罵人的話語噎回。
他靠着羸弱的身軀強行拉住男人,橫沖直撞的“猛獸”終于察覺到江蔓瀝面色潮紅。
“啊,你這什麼破身體啊?啧,算了算了,沒有時間咱也不講究了。”
男人擰着眉吐槽,雙臂隐約能瞧見肌肉隆起的線條,他似乎會錯意,誤認為江蔓瀝跑不動,竟二話不說将其公主抱起。
而作為雙腳騰空的江蔓瀝,算是摸清不明人士的性格——莽撞、熱心腸,以及,還很蠢。
身後不斷傳來怪物的嘶吼聲,方才跑過時有棵大樹灑下孢子,落下的瞬間變成張牙舞爪的口器,頃刻間又倒下數人,若是一味地逃跑,終究是等死的命運。
江蔓瀝絕不會處于被動狀态,漫無目的地逃竄不屬于他的作風。
他用力攥住男人的頭發,當望見那張臉又産生數秒的猶豫,但他極快回神,指着不遠處的垃圾桶。
“那個應該有用,你快去翻翻看看,說不定是補給道具。”
“哈?啥?”
江蔓瀝有着清晰認知,他絕對是标準普通話,并且盡可能解釋清楚,将最重要的信息直接抛出。
“規則有說明補給的存在,不要猶豫了,快去翻一下那個垃圾桶,應該存在反擊的東西。”
怪物已經黏上來,但這位“愛心人士”反而呆站在原地,冰涼的手背貼上江蔓瀝的額頭。
“這也沒發燒啊,我尋思着怎麼在說胡話啊…我救的難不成是傻子?哦!怪不得剛剛傻站着不動,我說呢。”
?
江蔓瀝:你好,我聽得見?
怎麼才一會的功夫,這人自問自答全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