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笑了一聲:“說的對,這件事便交給聿澤全權負責。”
“父皇......”大皇子還待說什麼,卻被皇上擺手打斷。
“今日你妹妹回宮來,高高興興的,政事一概不談。”
大皇子颔首稱是,他雖是大皇子,卻是因皇上膝下無子,從旁支王爺過繼來的,和郁禾比,他說十句,都比不上郁禾一個笑容。
“好啦,别說那些了,走吧,去看看我為郁禾準備的膳食和禮物。”太後牽起郁禾的手,皇上扶着她,三人一同離開。
皇上太後和郁禾三人一起在慈安宮用了膳,隻他們三個,歡聲笑語不斷,飯後郁禾又陪着他們說了好久的話,才回自己的昭陽宮去了。
太後看着她離開,不悅地皺了眉:“這大理寺當真這樣忙?”
皇上道:“聿澤新上任月餘,積壓的案子多,這次又破獲了女子失蹤的案子,忙一點也正常。”
“哼,你這個當爹的,沒看到方才郁禾心不在焉的,這成親後頭一回進宮,聿澤也不知道陪着!那新婚之夜......”
皇上安撫道:“母後放心,胡氏是個聰明人,有她看着,出不了大事,至于那個段小姐......”他皺了回眉,“畢竟是段家的人,又和裴家牽着關系,好在如今段家是段老二當家,不會對段雨瓷的婚事插手,等過了夏,母後你幫她尋一門顯赫的親事就是。”
太後沉聲道:“你既要斷了他們四家聯姻的慣例,我看就裴今窈與段雨瓷的關系甚笃,不如就找個有兄弟的顯貴人家,一同嫁了去,她們也好做個伴,上回裴金氏進宮,我旁敲側擊了一番,她大概是聽懂了,也算是給她提了個醒,如今她的兒子尚了公主,該明白天家的意思了。”
看着皇上沉默,太後沉吟道:“到底裴聿澤是你挑選的人,又是郁禾中意的人,隻希望将來能如你所願,裴聿澤對朝廷沒有二心。”
半晌後,皇上低沉又堅定道:“朕相信聿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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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往昭陽宮得走這邊啊。”青鳥出聲提醒走錯方向的郁禾。
郁禾恍然驚醒一般轉過身來,勉強攢起一抹笑意:“瞧我,才離宮幾日,連自己宮殿的方向都不記得了。”
彩鸾竊笑:“我看公主不是不記得,是心有挂礙。”
青鳥柔聲道:“公主,驸馬一定不會忘了和你的約定的。”
郁禾扯起嘴角:“忘了也沒事,譚馳朗的案子很棘手的嘛。”
彩鸾聽着郁禾口是心非,她輕歎一聲:“唉,女人啊......”
青鳥笑着拱她:“做什麼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主仆三人正走熟悉的路往昭陽宮去,途徑一處小花園,春風出來一道輕柔的聲音鑽進耳裡。
“這就是她的不是了,她是原配正房,該有容人之量,夫君既已變了心,何苦還霸着不放,還落下個毒婦的名聲,她再厲害,還不是眼看着命就不長了,把自己作死了,人家也道一聲活該,死不足惜,誰會心疼她呢......”頤和正和身邊的宮女說着話。
“你說什麼呢!”郁禾腳底生風地沖了過去,紅着眼眶怒氣騰騰地瞪着頤和,氣得雙肩發顫。
頤和雲淡風輕的語氣含着輕淺的笑意,“死不足惜”四個字像是有千百隻利爪拼命撕扯着她的心,鮮血淋漓的,讓她内心最痛苦的回憶露骨。
頤和訝然,端起一抹嬌柔的笑,輕言道:“妹妹,我們說着燕兒表姐的事呢,她表姐作為原配妒心太甚,容不下妾室,把自己作的快死了......”
“啪”的一聲,周圍頓時寂靜了,郁禾的手掌自頤和臉頰擦過,垂下來的手止不住發抖,眼底迸出濃烈的恨意:“你少拿别人表姐含沙射影!”
“郁禾......”頤和擡眼滿眼是淚,傷心地看着郁禾,“是别人說她表姐死不足惜,就該死,不是我......”
“你還說!”郁禾手掌再度揚起,突然被人扣住。
“公主!”
郁禾猛地回頭,怒目僵了一瞬,裴聿澤正站在身後,眸中隐着怒意冷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