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明白你的意思了。”虞潋沉默了片刻說,“謝謝你的祝福。我都收到了,也希望你可以自由翺翔。”
“我不要飛。”柏瑤說,“我隻想做一棵安靜的大樹。”
“行,那你做樹,老師當魚。”
柏瑤将手上的發繩褪下來放到虞潋的手上:“這個還給你,小魚老師。”
說完她便回了教室。
上課鈴聲響起,虞潋也跟着進了教室,她在最後排坐下,像一個學生一樣聽彭老師講課。
下課後,虞潋本想直接走,可有個學生攔住了她,問了她一些文化常識相關的問題。
虞潋要出教室時,裡面傳來一陣驚呼,她回頭見到一群人正圍在一處。她走過去,人群便散了開。
虞潋隻看到一大片的紅灑在地上。
紅色,血,一屋子的血。
她一下暈了過去,暈在了大片紅色墨水裡。
“老師?”
“老師!”
學生們手足無措地圍着暈倒的虞潋。
許周剛從八班出來,就聽見七班傳來一聲更比一聲大的喊叫。
他敏銳地從裡面聽到了虞潋的名字。
“讓一讓。”他擺起臉色,那些學生一看便自覺讓開了。
許周一下便看到了倒在血泊裡的虞潋。他驚慌地撲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虞潋?虞潋?你怎麼?”
旁邊的學生給許周解釋:“剛剛小魚老師一看到紅墨水就暈了。”
許周急急忙忙地抱起虞潋就往醫務室裡跑去,那些學生的話他一個字也沒有聽見。
他的眼裡隻有渾身是血的虞潋。
他難受地皺起眉,他不要她死。
她要活着直到獨屬于他。
醫務室裡的醫生看到全身是血的兩人都驚呆了。
“怎麼回事?”
許周搖了搖頭。
他沉默地把虞潋往床上一放,然後才啞着聲音說:“我看到她的時候她就昏了過去,躺在一片血泊裡。”
這個時候,跟着許周來的班長才喘着粗氣推開醫務室的門。許周跑得太快了,她使出了吃奶的勁卻連車尾氣也看不到。
她給醫生解釋道:“小魚老師沒受傷,她是看到了灑在地上的紅墨水才昏倒的。”
醫生想了想就明白了:“她應該是暈血了。”
“沒什麼大事,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許周擦幹淨自己手上沾着的紅墨水問:“需要我留下來陪着她嗎?”
醫生笑了笑打趣道:“知道你們小情侶舍不得分開,但她這個不算什麼大事。你還是先去忙你的吧,這裡一切有我在。”
許周眸光閃了閃,到底沒解釋她和虞潋不是情侶的事。
“那拜托你幫我照顧好她,謝謝。”
許周走後,虞潋在床上團成一團,緊緊抱着自己的膝蓋,渾身發抖。嘴裡呓語着“不要,媽,嗎!”
“血,血,血,全是血。”
“不要不要。”
她邊說邊哭着,淚順着臉頰往下流打濕了枕頭。
最後她叫起來留青的名字。
但沒有人應她。
留青,你在哪裡?
我好怕。
虞潋将自己抱得更緊了一些,她隻有自己了。
虞潋醒來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江依白坐在她的身邊。
她低頭一看,自己身上沾着紅墨水的衣服已經全部換了下來。
她臉色一紅。
江依白看她醒過來送了一口氣:“你可吓死我了。”
“麻煩你了,依白。”
虞潋抱着膝蓋坐在病床上,小聲地說:“今天看到那一大片紅墨水時,我又想起了那一天的事情。”
一開始虞潋并不暈血的,但自從那天那件事之後,她就開始怕雪了。
更不能見到大面積的紅色液體,一見到就會暈過去。
江依白沉默了下來,這是虞潋的心病她也無能為力。
她輕輕握着虞潋的手說:“這不是你的錯,小魚。”
虞潋輕輕靠在江依白的肩上,眼淚不由自主地往下來。
“依白,如果那一天我早點回去,會不會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虞潋問。
但江依白沒有辦法回答她,她隻能輕輕拍着虞潋的背無聲的安慰着她。
虞潋閉了閉眼,将那些血腥的畫面趕出腦海裡,然後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