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沒事的。”蕾蘭妮把它抱在懷裡,輕輕順着它的背。小狗低聲嗚咽着,但還是又變成了原本的短腿柯基模樣。
“他們……”蕾蘭妮的腦海裡出現了許多種糟糕的後果。她真的不想面對這樣的居民啊——她不想失去任何人。
“他們那個村莊的位置還是很有講究的。應該隻是沒辦法使用魔法而已。”艾西小心翼翼地靠近她,但還是跟她保持着安全距離。
"那些魔法陣卻必須接觸陽光。他們現在,應該在地道裡面。"
活像是太陽能驅動一樣。蕾蘭妮在内心吐槽。不過至少現在不用擔心這件事了。
但是最大的問題是——塞西莉亞跟他們兩個一起都被困在這城市之中了。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們幾個人還進行了一場非常尴尬的告别儀式。
她不會被送回到這個院子裡來吧?蕾蘭妮正準備大喊,就看到人魚們魚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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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蘭妮裹着毯子,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
現在塞西莉亞已經不如之前那樣高傲,整個人都透露着一種頹廢感。
可是她還是用怨毒的眼神看着蕾蘭妮。如果眼神是刀子,蕾蘭妮毫不懷疑自己已經被塞西莉亞大卸八塊,淩遲處死。
“怎麼這樣?我欠你錢嗎?”蕾蘭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現在這情況不是,我們都沒法離開嘛。”
她周圍的人魚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他們的眼神複雜——有充滿敵意的,但也有一部分稱得上友善。
蕾蘭妮倒是不在乎這一點。這些人之中的大多數确實是看不起她的,她在乎他們的想法又有什麼意義呢?她隻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要是他們真的打算鬧上門來,她也有自己的辦法。
“我會讓你為你做的一切付出代價。”塞西莉亞身上的淺黃色符文随着她的情緒波動變得越來越明顯。
“别氣啦,這些東西正在吸收你的魔力,是不是?還是留點力氣吧。不過,如果你想吃點東西,我到倒是很樂意幫忙。”蕾蘭妮嘿嘿一笑。
她的意思是說,她很樂意用自己的黑暗料理制裁這女人。
塞西莉亞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隻是輕輕搖搖頭。
“……别想害我。”
“所以,現在你們也沒法離開?”艾西語氣輕描淡寫,但還是帶着一絲不容拒絕的威嚴。
果然這人到底還是個王子,蕾蘭妮心想。她背對着艾西,但還是認真地偷聽着他們的談話。
“是啊,現在所有的通訊都中斷了。”人魚恭恭敬敬地跟艾西說道。
“殿下,您看應該怎麼辦?”
也就是塞西莉亞失勢,所以他們才一副谄媚表情。如果是平時,他們根本就不會這樣!
蕾蘭妮冷笑一聲,将自己徹底縮進毛毯裡閉目養神。
“蕾蘭妮。我在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嗎?”塞西莉亞大喊,将她一下子從睡夢中拉回現實。
蕾蘭妮睜開眼睛,迷茫地看着對方。
這個女人真的是有點崩潰了,她有點無奈地想。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塞西莉亞死死地盯着她。
“那你笑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哭出來。”
“是嗎?”蕾蘭妮不留情面地回答。
“我隻是覺得,你應該認清現實。”
塞西莉亞用力地拍了下桌子。可她那雙嬌生慣養的手在沒有魔法的加持下,輕而易舉地被桌子邊緣的鐵釘劃破了。
“你應該感激我,因為我至少還會點魔法,不至于讓你死于破傷風。”蕾蘭妮的手上散發着白色的光芒。
“破傷風?你還真是……”塞西莉亞瞪大眼睛。
蕾蘭妮笑了笑。
如果說以前塞西莉亞對她的身份還有所懷疑,那麼現在,這個女人是真的相信了。
“不……怎麼可能!我才是這裡的主角!”塞西莉亞用比之前更瘋狂的聲音大喊。
“這裡不應該有其他的穿越者才對,是不是艾西?他一定偷聽了我的談話!他的腦子那麼聰明,一下子就能推斷出來了……”
“真的嗎?那我可以告訴你我喜歡哪一個博主。哦——也許你不知道呢,因為你也是書中人。”蕾蘭妮噗的一聲笑了。
“所以才說……你根本沒有看清形勢。這世界上沒有什麼特别的,不止是我,你也一樣。”
爬得越高,才摔的越狠。
塞西莉亞滿眼淚花。她頹廢地坐在原處,一瞬間便蒼老了許多歲。
“這裡就是另一個世界,塞西莉亞。這不是給你打怪升級的全息遊戲——明白嗎?”蕾蘭妮咯咯笑起來。
她總算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反擊的機會。看來所謂的“造物主”偶爾也有不那麼偏心的時候。
塞西莉亞也是書中人,這一點就可以讓她崩潰了。或者說,這比直接殺掉她還要讓她痛苦。
蕾蘭妮本來還準備了更加刺耳的話,但是現在這些已經足夠了。她還不想在不能出城的情況下将這個女人逼得太緊。一個人在瘋狂的情況下什麼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算了,沒什麼大不了的。”蕾蘭妮擺擺手。
每個人都承受能力本就不同,她倒也不想因為這個指責塞西莉亞什麼。
蕾蘭妮可以忍受對他們點頭哈腰,可是塞西莉亞連失去國王之位都不能接受。
“不……我不是那樣的!我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特殊的那一個才對!”她瘋狂地扭動着身體,由于過于憤怒,她脖子上出現了青筋——周圍的人魚被吓得圍繞着她不停地求饒。
“殿下,殿下!您不要傷害自己!”人魚們沖過去,七手八腳地将塞西莉亞重新安放回座位上。
看吧!果然他們還是真心地追随着這位公主的。
“别擔心,很快就會好了。”蕾蘭妮沒有什麼耐心,但嘴上還是保持着禮貌。
果然,人與人之間的命運就是完全不同的。塞西莉亞确實有把自己當做天選之人的本錢,可是她真的什麼都沒有。
想到這裡,她無奈地歎了口氣。
她已經在自己能力範圍内盡可能把這手普通的牌打好了,她沒有什麼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