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狗的傷好得驚人的快。
一個星期不到,便基本上好差不多了。
彼時風雪早已停歇,望着銀裝素裹的山嶺裡亮閃閃的靈草靈花,站在洞口的鶴延年不禁想,俗間常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如今看來,這個世界恐怕沒有這種說法。
得道修仙,靈草靈獸,正道魔道等等,這個世界裡的東西,無論哪樣都和現實世界格格不入。
…是自己之前想太多。
鶴延年沉思時,面容冷淡,總是會給人一種不可接近的寒漠感,仿若冷情天上仙,來人間走一遭罷了。
“師傅?”
孟狗上前喊了一聲,而後站在鶴延年的身側,望着山洞外繼續道,
“..前不久,何,掌門之子…何秀他讓我去下邊的鎮子收糧收錢,十日後歸…”
孟狗抿了抿唇,似是有難言之隐,仿佛隻待眼前人詢問,他便會脫口而出。
相處的這些日子,孟狗的戒備心好似沒以前那麼重了。但鶴延年心裡清楚,那都是假象,演給他看看罷了。
至于,短短一個星期就信任一個人,先不提防備心深重的孟狗吧,光是一個尋常人想必也沒那麼降智。
不過。
鶴延年不在意,于是便隻道了聲,“嗯。”
事實上,他根本不需要得到孟狗的信任,鶴延年隻不過想盡自己的能力,盡量讓這個命運多舛的少年稍微好過點。
除此之外,鶴延年沒有其他想法。
他絕不會因為于心不忍而放棄走自己的劇情。哪怕他清楚,劇情裡做出迷.奸.醜事的孟狗,大概率是被人陷害的。
鶴延年:“時間到了就走吧。”
眼前人回眼,朝着自己展眉微笑,他的眉目溫和,語氣也溫和,但孟狗卻看穿了他骨子裡的冷情漠然。
光養傷就養了一個星期,收糧收錢兩日怎麼夠。原本以為對方是個愚蠢的軟心腸,自己能暗暗拿捏,卻沒想到對方的善良好似有限制一樣——
他隻做自己想做的事。
這種回應讓孟狗的心底頗為啞然,一種微妙的挫敗感,使他微微垂下眼皮,語氣不舍黯然道,
“…是。我确實該回去了。可是。”
他頓了頓,沒再說下去,似是在引導鶴延年追問。
但很可惜的是,孟狗這套對鶴延年完全沒用。畢竟鶴延年之所以成為社恐的其中之一原因便是,他對自己不感興趣的内容會選擇性忽視。
于是鶴延年并不挽留他,隻是對孟狗微微一笑,“回去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