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氣看來,什麼東西和愛恨扯上關系,那就好似有了什麼保證。
縱你十惡不赦,但若是為了所愛所恨之人才為非作歹,那便有了一切開始的原因,往往能哄騙得圍觀者一二眼淚,順便感慨一句,若是曾經如何如何。
而魔氣要的就是這種動搖,這種牽制。
于是當孟狗謹慎潛入院内,放了藥材準備走,偶然見到鶴延年的魔氣便暗暗使了全力,讓碎石驚動了門口打盹的小厮。
孟狗皺了皺眉,不太清楚為何會有聲響,卻還是趁着小厮未到,飛快閃藏暗處。
“剛剛什麼東西?我們去看看?”
“嗯…可能是野貓吧,這裡經常有耗子什麼的小東西,不打緊。”守門小厮揉了揉眼睛,滿臉倦意。同伴一想,确實是,沒必要大驚小怪,于是兩人繼續守門。
藏于暗處的孟狗聽到這對話,反而感覺有點怪異。且不論這兩小厮守門是否盡責,光是那句經常有耗子什麼的,便讓人有諸多遐想。
何延年。
雖孟狗沒有見過此人,但聽聞很多他的事情——
何掌門之侄,修仙門親傳弟子,人稱,小師弟。
自小雙親皆故,但舅舅和表哥都對其愛護有佳,他雖深居簡出,卻天賦極佳。這樣的人無論怎麼看,都不可能住在一個經常有耗子,甚至小厮們已經習以為常的地方。
總不能。
何掌門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可這樣做,又有什麼利可圖呢?天下熙熙,皆為利往,任何事,總歸都是有所圖謀的。
孟狗本無意去想更多,奈何魔氣一直絮絮叨叨,【哎?這何延年似乎過得挺凄慘的,門口小厮敷衍不說,煎煮藥材的廚房,更是雜亂無章。你看看,連你新采的藥弄碎許多,夾雜在内,竟都顯得鶴立雞群了些。果然,孩子沒了爹娘,怎一個慘字了得。】
孟狗不說話。
魔氣便又道,【說不定,他卧病在床,小厮也忘記給他吃飯,又或者侍奉不盡心,人又病又餓….】
孟狗依舊無動于衷,看準時機正準備離開,魔氣卻突然道,
【也說不準,這人已經死了,否則為何我們剛剛去廚房,竟絲毫未聞到藥味。】
這下,孟狗終于無法視而不見了,魔氣卻故意道,【罷了罷了,既然他人都死了,左右也救不活了,我們趕緊走,真晦氣。】
【…你不用激我。我說過的,我隻做我問心無愧的事。】孟狗眉目低垂,心下已然決定去看看那卧病在塌的何延年。倘若那人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也好早點解決。
魔氣初步計劃得逞,卻總覺得下一步不好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