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雜志指着封面:“别跟我說你們沒看見這個,這女孩兒如果隻是單純的要大出風頭,那就不該觸碰危險的雷區,她甚至對此毫無自覺!伏地魔和該被清除的那些人還潛藏在黑暗中,他們會覺得被挑釁了,把這孩子當成眼中釘!”
食死徒不會對此有半點寬容和肚量,來容忍她這種戲谑的‘玩笑’。
麥格認為夏洛特心中對伏地魔毫無概念,她的家庭背景使得她對黑暗的戰争時代缺乏認知,巫師家庭的孩子就算不懼怕,但是在那種諱莫如深的家庭氣氛中長大,也會明白伏地魔和食死徒有多麼危險和殘忍。
隻是過去了十年而已,大多數人覺得已經過去了,但麥格卻深知,并不是如此。
起碼還不到公開把伏地魔當童話裡的魔王拿出來開玩笑諷刺的時候。
所以她覺得夏洛特這回是惹上了大麻煩,她暴露出了某種危險的傾向,很容易給自己招緻一些不必要的危險。
弗立維院長沉默了片刻,他的語氣也變得嚴肅了許多:“米勒娃,我完全能理解你的想法。”
他伸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小圓鏡片,但是說實在的,也許他也實在是厭倦了這種氣氛,他們都知道從哈利入學以來,蠢蠢欲動的伏地魔和他的爪牙,危機隐藏在看似平靜無波的日子之下。
但弗立維卻從另一個角度察覺到這種‘勇者鬥魔王’的模式下,暴露出來的社會結構性問題。
他已經這麼大的年齡了,很多事不是他不在乎,看不懂,但是和鄧布利多一樣,他已經失卻了那種敢于去改變世界的膽氣和魄力。
鄧布利多也曾經是一個‘勇者’,如果幸運,哈利能順利打敗伏地魔,那麼他認為這不過是一場曆史重演。誰說幾十年後不會再出現一個灰魔王?
要反抗這種莫名其妙的曆史重演,弗立維對麻瓜社會進行過許多深入的研究,大多數時候巫師将麻瓜視為另一個種類,他認為錯了,丢棄掉一些頑固的思想禁锢,他不得不承認,巫師仍然是‘人類’。
巫師的封閉和傲慢,與麻瓜的劣根性如出一轍,系出同源,那麼許多問題,也完全可以作為參照對比。
之前她提到思想的統治,這正是弗立維将她另眼相看的重點,這份對智識的向往,哪怕隻是最稚嫩的思考,也毫無疑問正是拉文克勞一向推崇的品質。
他看到她在催生變革的萌芽。
意識到這一點的一瞬間,弗立維感到一種久違的狂喜和遺憾。
她的成熟和遠見多麼珍貴,這隻雛鷹展翅搏擊長空的那天,他會無比自豪于自己參與了她的成長,用自己年長的閱曆和智慧哺育了她的幼年期。
他覺得這個孩子生在這個年代,出生于麻瓜家庭,簡直是天造地設,梅林顯靈了。麻瓜的社會進化得太快了,相比之下就像火車疾馳,而巫師的社會還留在馬車上,她出生在麻瓜家庭,思維和行動上都和巫師們有鮮明的差别。
而且她不屈從與魔法的神奇——這是弗立維斷定她會有大成就的一個契機。
當然,這不是說她抗拒魔法,相反的,她對于這個全新的世界,有自己的視角,大多數麻瓜家庭的孩子乍然接觸了魔法,那當然是被迷得五迷三道,很分明地把巫師社會和麻瓜社會分切得清清楚楚,大多數人都不會回歸麻瓜的世界,自我認同為一名巫師。
不是說這樣有什麼問題,但是很少有夏洛特這樣,作為人,不是麻瓜也不是巫師,她的視角是完全理性的,絕不會輕易被巫師們的傳統思想帶跑。
比如她迅速地找到巫師社會在血統認知上的沉疴舊疾,自行在麻瓜社會中找到對照,給出了不偏不倚的判斷。
封閉會帶來一種思想上的習以為常,大多數巫師不覺得把純血和非純血做區分是嚴重的事,少部分巫師偏激地非要分出個高下,但是放眼麻瓜社會的話,類似的‘标準’到處都是,所有麻瓜國家都有類似的曆史。所以什麼純血不純血的也不過是類似的問題,根本不特殊。
知識使人明智,夏洛特因此而能完全平視魔法世界,她對魔法的熱忱和積極的學習态度來源于求知好學的天性。
而且從目前來看她道德标準比伏地魔高出八百個盧修斯。
弗立維毫無顧慮,幾乎是欣喜若狂恨不得讓夏洛特想幹嘛幹嘛誰也别管她!!
讓我的學生盡情地施展才華吧!!讓她去改變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