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一起學習的場景就和現在一樣。
試卷翻頁的撕拉聲将任遇蘇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慌忙移開實現,避開姜阮向上擡起的目光。
“這題好難,寫半天了還是算不出。”姜阮咬着筆頭,神色有些惆怅。
任遇蘇不動聲色地收回剛剛移向窗外的視線,将目光落在姜阮的試卷上。
注意到他看過來的視線,姜阮将試卷往前推了推:“你會嗎?”
任遇蘇掃了眼題目,原本即将脫口的話又咽了下去。
他很想一臉自信的接過試卷,從容地跟姜阮講這一道題的解題思路。但很不幸,這題光看題目他都能直接判斷自己不會。
見他眉頭緊鎖,一臉菜色地盯着試卷半天吭不出一聲,姜阮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她将試卷拉了回來:“行了,知道你也不會,别勉強了。”
她拿起一旁的手機,對着卷子拍了一張照,随後不知道是在手機上操作什麼,手指将手機鍵盤敲得乒乓作響。
任遇蘇問:“你弄什麼?”
“我拍題去問問宋緣。”姜阮說。
任遇蘇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他從沒有哪時候比現在這會兒更後悔從前沒有認真學習。
明明是他倆面對面坐在一起寫作業的情形,他卻輸給了一個壓根不在現場的人。
有一種非常恥辱的落敗感。
姜阮發完信息,看了眼時間也差不多到她要回家的點了。
她一邊整理東西,一邊道:“宋緣真的蠻厲害的,這幾天我不是都在舞房練舞嗎?回去以後跟不上班裡講課的進度,都是宋緣在旁邊幫我解惑,課後還幫我跟進度。”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任遇蘇一下就從中發現了一個令他在意的點:“你們坐一起了?”
“啊,對,”姜阮輕輕地眨了眨眼,“最近的課程進度蠻快的,蓓蓓她自己跟上進度就已經有點吃力了,分不出心幫我跟進度,所以我就暫時坐你位置上拜托一下你旁邊的學神。”
她笑嘻嘻地拍了拍任遇蘇的肩膀:“放心啦,暫時的。這種抱學神大腿的機會怎麼好意思幫你搶走?”
任遇蘇低下頭,聲音微乎其微:“不是的。”
“什麼?”姜阮沒有聽清他的話,任遇蘇也沒有再說第二遍。
好在姜阮正好接了一通家裡司機打來的電話,忙着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也沒心思放在他剛剛的那句話上。
對于剛剛那個意料之外,又好像是意料之内的回答,引的身上一股猶豫不決的情緒不停地朝他襲來,一波又一波,全身的器官都在叫嚣着不滿。
對他的懦弱的不滿。
“對了,你現在這樣,周末去榮老師家裡補習你應該去不了吧?”
“嗯。”任遇蘇悶悶地應了一聲。
姜阮拉上書包的拉鍊:“算起來你都好久沒去了。”
她拿起桌上的包,走時還不忘叮囑:“這段時間老師給你上課的時候你可得認真一點,不然回學校的時候跟不上”
“知道了。”
姜阮沒再多言,剛拉開病房的房門,迎面就撞上了一個跟她差不多高的身影。
男生帶着還穿着學校的校服,顯然也是剛從學校裡出來。
他的身後跟着任緒,姜阮喊了一聲“叔叔好”,而後又轉向任書宴,和他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啊書宴。”
任書宴也咧開嘴朝她一笑:“元元姐姐好久不見。”
姜阮上一次見任書宴,還是在寒假兩家聚餐的時候。聽任遇蘇說任書宴進的學校管理的畢竟嚴格,平時下晚自習就下的晚,晚自習下課以後陳錦還要帶他去找老師專門去培訓一些競賽的課程。
一個初中生,過得比他們兩個高中生還要忙碌,說來真是慚愧。
任緒注意到她身上背的書包:“要走了嗎元元?”
“嗯,司機已經在樓下等我了。”
“讓應特助送你下去,今天醫院一樓人很多。”
任緒的意思不言而喻,姜阮乖巧地點點頭:“謝謝叔叔。”
“姜小姐,跟我走吧。”
“麻煩你了應叔叔。”
姜阮走後,任緒才帶着任書宴走進病房。
“哥,”任書宴朝病床走近,“前幾天一直在忙競賽的事情,今天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見到任書宴,任遇蘇的腦海中浮現出陳錦的臉。他住院住了這麼多天,陳錦一次沒有來看過他,任緒也沒有提到過她。不知道是因為他當天說的那句話讓她不想再裝“母慈子孝”了,還是因為他的事情任緒和她大吵了一架,這段時間來看他的人很多,現在就連任書宴都從學校裡出來看他了,陳錦卻一次也沒有來過。
而且看任緒的意思,好像對陳錦來不來看他這件事也不是很在意。
既然任緒都不說什麼,任遇蘇又能說什麼呢?
但他和任書宴的關系倒是和從前一樣,沒有因為陳錦的事情有什麼變化。
任緒中途接了個電話出去了,任遇蘇他們二人就在病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話題從任思辰的那件事慢慢偏向到最近他在醫院的事情,提及這裡,任書宴似乎是剛想起剛剛和他碰了一面的姜阮,小聲詢問:“哥,你和元元姐姐現在是什麼關系啊?”
“啊?我和姜阮就是朋友關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