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臉黑了下:“别亂動!再把水濺出來,你一星期别想再出來!”
觸手在意識裡“嘤嘤”,最後還是委屈求全乖乖盤在浴缸裡。
像一條巨大的蛇寶寶……
南星晃着腦袋揮開這種聯想,她時間不早,轉頭說:“十分鐘,自己洗幹淨回去。十分鐘你要是不回去,後果自負。”
觸手當然知道後果是關黑屋,面對南星的精神控制,它是很難掙紮出來的。
一隻黑紅長條東西就這樣小心翼翼地泡着澡。
南星因為跟它共生,甚至能感受到觸手舒服到哼唧哼唧的小情緒。
跟個小朋友似的。
她神情也跟着松緩,蹲下摸摸觸手光滑細膩的表皮問:“跟那團黑霧打架很疼吧?”
觸手尾尖狂點發出聲音:“壞家夥!”
南星點頭肯定:“确實是麻煩的家夥。”
陳穹說黑霧是災難的開始,這種說法怎麼想都不安。
觸手:“壞家夥!吃掉它!”
南星想起,自己用觸手抵擋黑霧的疼痛感,那種疼的靈魂都發抖的感覺。
那東西對觸手和她殺傷力都不輕。
要吃真吃下去,還不知道她們會不會暴斃?
“再強一點!長出尾巴就能吃掉!”觸手感覺到南星的想法,它在意識裡傳遞信息。
同時它的長條身體也冒出了一節短短的分支。
南星定睛一看,知道這個就是觸手吃掉異端分泌物長出的東西。
“它是你的尾巴?”南星戳了戳那節分□□枝丫居然還動了一下,害羞的往裡縮卷。
觸手:“尾巴!它是尾巴!”
南星半眯眼,笑:“長出來就可以吃更多東西?”
觸手狂點尾尖:“嘤!”
南星:“那我可要把你喂胖點。”
*
經過這幾日驚險刺激,南星在宿舍舒服的睡了一覺。
醒來時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她照常吃完早飯,到大廳收取消息。
因為發生隊員任務被襲擊,黑霧籠罩事件,今天的大廳聚集着很多人。
他們讨論着也正是最新消息。
“陳隊和聞雅姐,聽說去了319區控制中心,他們被那個上城區來的少将征用了!”
“啧,咱們團也就幾個異能者,這倒好,最強的兩位被聯邦征用,眼鏡他被異端襲擊,現在還記憶混亂。一下丢了三個戰力,以後咱們出去還有臉混嗎?十字星芒還能不能呆下去!”
“别那麼悲觀,陳隊和聞雅姐又沒事,過幾天說不定就回來了呢?咋們團家大業大的,也不可能說抛棄就放棄。”
“别瞎聊,該活活,該吃吃上城區少将都來咱們這了,再壞能壞到哪去?天塌了高個子頂着,你看阿朵那小隊6個人,執行任務,不也傷的的很重嗎?還有那個新來鬧出那麼大一連串事,也沒見人噶掉呢。”
旁人聽着也啧啧稱奇:“那新人也命大,這才來兩周,事情一件接一件。”
南星站在角落,聽到有人把話題聊到自己身上,她側耳仔細聽着。
那人哼着:“人生啊,也不是沒有容錯率的。明天319區城門就解封了,到時候我們又可以出去幹幾票,诶關了幾天手怪癢的……”
“城門明天解封?”清亮的女生,從一旁傳來:“哪來的消息?”
“319區執法隊早上剛頒布的消息,并且說近期城裡會出現大事件,建議民衆跟随319區公共運輸,遷移到安全區。”那人聳肩說到一半,意識到問自己的人是個女生。
他愣愣的轉頭看去,隻見那位紮着馬尾的,新人女生,他們剛剛話題還讨論過人,就這樣靜靜看着他們。
她面色到沒見生氣,而是認真确定:“執法隊頒布消息,讓我們城民遷走?”
“是的……”那人看見南星後,有些結巴,對方的氣場太強了,總感覺身上多了股無形的戾氣,看的人發怵。
“準确的說是建議遷走,并不強制,也不知道上面什麼算盤,發生什麼事也不說清楚,之前的襲擊者,也就做做樣子,沒再查下去……他們一天天的,搞的神神秘秘……”
南星眉頭緩緩擰起,上下看這位十字星芒的成員問:“你們不打算離開?”
因它的話,剛才讨論的一小圈人都禁了聲,他們都面面相觑着,神色各異。
最後傭兵成員攤了下手:“能去哪?遷移到别的城區要走很遠的路,路上還有不明的怪物,就算是319區的公共運輸車,也不見得能去那麼遠的地方……況且到新地方,我們未必能紮根存活……”
“上面倒是嘴皮子一碰,話也不說清楚,哪管城裡平民的死活?”
南星:“萬一真有危險,待在城裡死亡幾率不是更大?”
“319區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公告,就在前兩年,你是本地人吧?你還記得上次污染物潛入到城内後,執法隊連夜圍捕剿滅,事後又讓我們普通人搬走。”
“當時搬了些人,後面也沒聽到消息傳回來了,畢竟搬去新區的成本可太大了,普通人都承受不起,我們留下後過了兩年,這也沒啥事發生……”那人說的話,周圍的成員都點頭,表達對他的認可。
南星閉嘴,她回想了下記憶裡這個時候的前兩年。
那時候她應該16歲,還在兼職和聯校兩條連軸轉。忙于奔波的她,對一些記憶模糊不清。
兩年前确實出現了污染物入侵,不過事情很快就解決了,南星甚至沒看到那東西的樣子。
隻是在路上能看見執法隊來回巡邏的影子。至于後面頒布的建議遷走公告,她更是沒注意。
對于普通人來說,離開這就猶如脫胎換骨,甚至骨頭也換不成,而是退一層皮。當對外界認知不夠時,人們通常會選擇龜縮在搖籃裡,封閉自我,直到災難的降臨。
比起主動吃苦,被動接受的苦往往更容易。
南星也是因為多了一世的經曆,才清楚319區說的遷走是多麼有分量的一句話。
她清楚知道,這是聯邦的人在給暗示,上面的資源本來有限,不可能大批量保護民衆撤離,因為他們這群人根本沒有值得動用資源的價值。
這個價值指創造力,指身份環境等價交換,廢土的人命是最不值錢的……
南星知道自己就算真向他們解釋,現在情況危及程度,這群人也不一定聽得進去。
她隻得提醒一句:“這幾天異常事件這麼多,說不定真的會變天,與其在搖擺不定中徘徊,還不如跟着指示去更安全的地方。”
幾人聽後目瞪口呆,指着她問:“你不會真信上面那些人鬼話,要搬走吧?”
南星搖搖頭,不再接話,獨自往外走。
那人還在她身後嚷嚷:“城外去往别的區域的路比想象中危險的多,就連陳隊他們都不敢跑那麼遠……别沖動啊……”
南星想:再危險,總比在這命運定下的死局裡強,她甯願去賭外面的存活率,也不願意活在炸藥的城池裡。
*
她走出了十字星芒的樓房,再次蒙臉去了趟黑市機械店。
按照時間來算,離她定制的車已經過了三天了。
機械店老闆那個大漢,依舊叼着煙,眼睛滴溜溜在來往各種身影來回轉,當他感歎這些人寡淡,自己眼睛還是沒吃飽,視線就被擋住了。
機械店老闆低罵一聲:“死開别擋道!”
“我的定的東西好了嗎?”很冷的聲音,還有些熟悉。
機械店老闆擡頭看去,隻見面前站的人身穿黑袍,将身形籠罩,臉戴面罩蒙了半張臉,露出的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将人看的如有利刃飛刮。
他認出這位是,前天将他按在桌闆上摩擦的那位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