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把繪梨衣送回去,一路上意外地沒有一絲波折,也不存在什麼一群人堵着我要興師問罪的場面。
拎着大包小包的玩具或是特産,公司裡也沒有人施以注視,好像我倆根本不存在。我就是佩服他們特别能裝正經這一點,既然别人都裝沒看見了,我也沒什麼好緊張的。
回來的路上繪梨衣都很沉默,在電梯内時,她問我「後面幾天還能見到鹿桑嗎?」
“老實說有點難呢,”我笑一下,“畢竟沒和你家裡人打過一聲招呼就直接把你帶出去玩。”
繪梨衣有些拘謹起來,「我給鹿桑添麻煩了嗎?」
“沒有的,隻是短時間不能怎麼見面。繪梨衣可以等我下次有機會來找你。”我看着她說。
“我們不是還加了line嗎?網上我們也可以聯系的。”我晃了晃手裡的手機,是在日本這邊特地買的。
繪梨衣點點頭,表情終于松下來了一些。
安靜的回到公司的高層,向繪梨衣道了晚安,我便打算坐電梯下去準備回自己的住處收拾東西。
不過在此之前要先回辦公室收一下今天的文件。
剛剛回到自己的工位,就發現辦公椅上已經坐了一個人。
源稚生坐在我的位置上,手裡還拿着一本我還沒處理的文件。
我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怒容,對方情緒平靜的就像一杯溫水,傳達過來的壓迫感卻一點不少。他随意的翻了幾頁,看見我進來之後才擡頭,微微笑了一下示意我找位置坐下,自己沒一點要挪地方的迹象。
很能裝了,要是我之前的狀态的話,看見他這樣心裡倒也不會有什麼波動,畢竟和我沒關系。但是今天把人家妹妹拐出去一整天,也沒有任何通知和留言。
我确實理虧,因此看象龜裝模作樣的樣子也心虛起來。
“鹿桑,你不坐嗎?”源稚生合上了手裡的文件,看向我,像是真的在為我進來後動作的停頓感到疑惑。
吔,太裝了。
我内心翻騰,表面上還是擺出楚子航那副面癱表情,在正對我辦公桌的沙發上坐下。也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提問,“您有什麼事嗎?”
他心平氣和地說“今天是新年第一天,理論上要和你說一句新年快樂的……不過這些都先翻開不提,聽說你們今天去神奈川了?”
“是啊,想着今天繪梨衣剛好也沒什麼安排,就帶她去逛了逛,周邊風景都很好。”我說,“日本真是人傑地靈啊。”客套話也多的不行,我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刺了一句,雖然他好像是沒聽出來我的陰陽怪氣。
“我也很開心繪梨衣能有玩伴一起玩,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和家長先說一聲,不然會讓人擔心的,”源稚生把文件放回原位,看着我說,“你說對吧?”
是是是,對對對。
下次還來。
不管心裡怎麼想,面上我态度良好的認錯,“在日本這邊一直沒什麼朋友,帶繪梨衣出去玩過頭了,是我沒考慮到你們都心情,抱歉。”
源稚生看上去是勉強接受了我這番說辭,“希望下次不會這樣了,那麼天色也不早了,鹿桑先回去吧。”
嘴裡說着下次,倒是沒給我一點再去見到繪梨衣的機會。好在line上的聯絡也很頻繁,繪梨衣也沒有問過為什麼沒有機會再見面。
時不時還能遇上烏鴉或是源稚生對我敲打一番剩下寥寥幾天也很快就過去了。
……
*
飛機上,自蘇恩曦接過我遞給她的列表清單起她就沒停過說話,在看到裡面一大堆醫療器械時,一邊問話一邊吐槽,“我看看……你問這麼多醫療機械幹什麼?一二三類的都有,你這是想自己開家醫院了嗎?”
我靠着椅背,還在閉目養神,聞言揉了揉額頭睜眼看她,“很難弄嗎?”,把繪梨衣送回去後我整整一周都沒有機會見到她,還是在快離開之前,她偷偷溜下來找了我我們才得以見面。
現在我已經在回國的飛機上了,小妍阿姨和我爸知道我可以提前回去倒是都挺開心。
“國内是别想,國外還可以努力一下。”蘇恩曦把單子收起來,“好啦,我會幫你多問問的,别愁眉苦臉的。”
“謝謝,幫大忙了。”
蘇恩曦吃着飛機上供應的小蛋糕,聞言不在意的擺擺手,“幫我多加幾次班就好。”
一回到家就受到了家裡人的熱情照護,可惜在第三天後我在我爸眼裡的地位就直線下降,已經快到人嫌狗煩的程度(我爸單方面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