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狀态不可控你最好别和他碰上!”
教授的話被我抛在腦後,我隻想快一點阻止楚子航。
心跳砰砰作響,我壓榨着肺部的空氣,用堪比短跑冠軍的速度沖上21層。
我腳步慢下來,走廊裡滿是破碎的玻璃和倒在血泊裡的人影,濕衣服貼在身上的不适讓我呼出口氣。
一個不知道能不能稱之為人的東西驟然出現。
他身上是密密麻麻的鱗片,不滅的黃金瞳直直盯着我,手中的“村雨”帶着藍色的光焰,看不出一絲屬于人的情緒。
我雞皮疙瘩起來,腰間的匕首也抽了出來。
“你和楚子航碰上了?他還能溝通嗎?”施耐德教授詢問我。
這能溝通什麼?嘴炮在這個情況真的能管用嗎?
*
楚子航像是又回到那個暴風雨的夜晚,他無法分辨自己到底是在高架橋還是在大廈,眼前隻有從黑霧裡走出來的死侍。
夜風是刺骨的冷,但是他隻覺得血液在燃燒,無需多想,隻要把眼前的東西都劈開就好。
……
腳下的觸感越來越粘稠,不知疲憊的死侍也都倒下。
腳步聲讓他轉向樓梯口,一個和其他死侍都不同的身影站在那裡,微微喘氣。
“村雨”上凝結出水珠洗去刀刃上的血迹。
對方直直沖過來,楚子航揮刀輕易擋下,至于其他小手段的攻擊他根本懶得處理。燃燒龍血的狀态下,新陳代謝速度極快,這些東西對他來說不痛不癢,更重要的是把對方砍下。
對方摘下兜帽和口罩,露出了楚子航極為熟悉的臉。
下一秒他身子一僵,能将大象麻暈的十倍劑量的麻藥打入他的身體。
簡直是把人往死裡藥。
龍鱗逐漸褪去,他被人扛在身上,聽着對方抱怨,“考慮一下情況啊,警察都快來了……”
“小鹿!”曼施坦因頭要炸了,“你從哪來的這種違規劑量的麻藥?”
普通麻藥根本做不到麻醉效果就會被混血種代謝掉。
“……裝備部。”我扛着楚子航一邊跑路一邊說。
“楚子航這個狀态,即使是裝備部的麻藥也不至于讓他立馬失去行動。”施耐德教授駁回了你的說辭。
我說,“這不是正好證明楚子航沒有龍血不可控問題?”
“……”施耐德教授沉默,放棄糾結來源問題。
古德裡安小聲嘀咕,“她是不是在暗示你們徇私?”
曼施坦因臉上抽動幾下,“任務完成了先離開再說。”
楚子航被我塞進副駕的位置,昏昏沉沉頭歪在一邊,我确認解除和校方的聯系後才又往他嘴裡塞了東西然後扭開一瓶礦泉水就給他灌。
過了差不多1個小時,他緩了緩,神志慢慢回籠,等他手指能正常彎曲,我又在他手裡塞了一瓶水。
“多喝,代謝才快點。”
楚子航沉默,不吭聲拿着水繼續灌。
他沒有問我麻藥或是其他的事情,我們兩個就坐在車裡休息,等他腳邊堆了三個空瓶子後才問了我一句,“你腳還好嗎?”
楚子航觀察的還挺細。
“問題不大,”我回答,然後把座位底下的醫療箱抽出來,“你看上去狀态好一些了,先處理你背上的傷口。”
快遞服裝脫下,背上的血痂因為黏在衣服上,一脫又是一次血崩過程。
楚子航這暴力行徑讓我拿在手裡的剪刀也沒了用武之地。
處理着背部的創面,去除壞死組織和模糊碎肉,我感慨于楚子航的心大。
“還好沒傷到骨頭。”
“還好。”
我給他用清水沖洗後用碘酒消毒,對方肌肉繃緊青筋都能看到一些,看的我背上也隐隐作痛。
最後用醫用棉和繃帶纏好,緊急處理算是完成。
楚子航很有禮貌地說謝謝。
我給自己擰開紅花油,倒在手上搓搓然後開始揉腳腕。
整個車子裡都彌漫着紅花油和酒精的氣味,又是血又是雨,還有一大股藥味,我爸這個車子算是廢了。
送外面洗感覺很容易被報警,不知到校工部會不會洗車……
“抱歉,這次任務……”楚子航在紅花油和酒精圍繞的氛圍裡突然開口道歉。
“現在說話很齁,”我皺着鼻子,“不是要緊事别說了。”
“……”
“晚上回去我來開車。”
“哦。”他被打斷,又恢複了面癱酷哥的表情。
“沒事了吧。”
“……我去上個廁所。”酷哥說。
我擦擦手把車門鎖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