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恺撒打賭赢下的跑車引擎轟鳴,本來隻是開出來撐場子、帶朋友玩的車子終于發揮出它應有的實力,輪胎足夠的抓力讓它在行駛彎道的況下也穩定加速,流暢過彎。
路明非單手打開手機,摁着屏幕上特别收藏的名字,手指不受控制收縮發生痙攣,點了幾次才點上準确位置。
但電話在響了數聲後并未被接通。
冷靜、冷靜,路明非勸着自己,握着方向盤的手用力,腳下油門飛起。
學校外一片死寂,連看門的校工都不複存在。
路明非趕到學校内部,卻還是來晚了。
他在鐘樓下方看見了楚子航和小鹿,楚子航倒在小鹿的懷裡,而小鹿低着頭,耳邊的長發滑落,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
師兄躺在小鹿的懷裡,胸口蕩開血迹,小鹿坐在地上輕輕擡起他的頭,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最後仍是沉默。
這個畫面讓路明非想起不久前才見過的“電影”,一時間,他連呼吸都有停滞住,難以呼吸。
優秀狙擊手的敏銳讓他察覺被窺視的感覺,下一秒,一聲木倉響,沖着小鹿來勢洶洶的子彈襲來。
下意識的行動讓子彈打中路明非的後背,他毫無防備地倒下,看見小鹿意外地擡頭看他,是在疑惑他怎麼會出現這裡。
是啊,她怕危險,都把他還有源家兄妹給特意支開了。
“小鹿……你沒事太好了。”
路明非第一次在小鹿面前沒有叫她學姐,彎下身子,呼吸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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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在原地,看着面前掉下來幾滴水珠給地面留下一小塊的陰影,但今天是學校專門挑選出的活動日、大晴天。
看見路明非脫力蹲坐下來,我第一次有了不知怎麼回應他的慌張和茫然。
是我害他哭了?
比我更加慌張的是從陰影裡出來的芬格爾,本來扛着狙還洋洋得意的表情變得慌亂,終結好兄弟的快樂都因為這個落淚而變得緊張結巴。
“我、我打你腰椎上了?不會把你打癱瘓了吧?”
學校的子彈應該質量控制挺好的吧?
楚子航微微半睜開眼,側頭看倒在不遠處的路明非,語氣平緩,“我身上麻醉效果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你去看他吧。”
“……”
路明非的意識也沒有完全因為麻醉消散,但他此刻倒希望自己立馬昏迷過去……或許那才是現在最好的結局。
走馬燈沒有出現,隻是身子因為麻醉彈的效果發麻,雖然思維變得遲緩,但他也差不多能記起今天是什麼被自己忽視的日子。
自由一日。
所以才會說今天的環境不适合繪梨衣,所以才拜托源稚女帶他也一起出來。
……怎麼會有人被自由一日騙了兩次。
路明非表情安詳,臉色比地上的楚子航更加蒼白無力。
幾秒之間,身邊的草地被壓下,腦袋被輕輕揉了揉,路明非的頭頂是小鹿的冷靜聲音,“你救了我啊學弟,沒關系,我幫你報仇。”
這是上次聚會後久違的接觸。
上膛的咔哒聲響出現,芬格爾随即應聲倒地。
路明非緩緩側過頭,剛好可以和師兄隔着兩人的距離遙遙對望。
“……師兄,你怎麼倒的?”
楚子航惜字如金,“小鹿打的。”
怪不得還記得幫他墊着腦袋,原來是問心有愧。
路明非心裡最後一個疑問也得到回答,他終于安心地昏了過去。
我确認麻醉藥效果生效,把路明非拖到鐘樓的掩體後面,叮囑楚子航看住他。
“那我先出去了,幫我看看他。”
“……兩個已經被淘汰的人,應該沒什麼人會來補刀。”
“你們一個是獅心會會長,一個是風紀會重心成員,不要妄自菲薄。”
“……我呢?學妹,新聞部部長就不重要了嗎?”芬格爾虛弱的聲音傳來。
我站起身,“我先去打恺撒穩定風紀了。”
“不要無視我啊學妹……”
“結束了我會找你們的。”
我頭也不回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