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話的卻是源稚生,“沒有,她在學校裡是什麼樣子?”
其實弟弟妹妹有發過照片,但這樣的描述總是不算準确。
源稚生微微後仰,看起來有些“放松”的坐在位置上,這是願意多多溝通的樣子。
“很忙碌,很有責任心。”
路明非左轉頭就能看見源稚生,不過他沒什麼心情觀察,腦子裡關于路鳴澤給出線索的聯想不斷,隻是對着腦海裡之前整理出的醫院休息做出比對。
中國這麼大,醫院當然數不勝數,他能下手的隻有是從小鹿、師兄和他共同的故鄉下手優先排查。
這裡的可能性也更大。
“兩兄妹在學院裡一定很吸睛吧,真好啊,我們這種出來早的都沒什麼接觸學校的機會。”
“嗯。”路明非還在想等會要怎麼安靜摸進去,會不會打草驚蛇,找不到人又要去哪家。
“你想的醫院還挺遠... ...快到郊區了吧,不會很偏僻嗎。”對方又故意問。
路明非耐心陪他繞圈說話,“我喜歡清靜點的地方。”
“... ...我們上次見面你是這個畫風嗎?”
佐伯龍治終于忍不住疑惑了,從這人身上還是能看出點熟悉頹感,還更多出了讓人感覺質變的東西。
都說愛情讓人改變,但是沒人說過會讓人洗心革面一樣重新做人。
沒有營養的對話止步于踩下的刹車。
佐伯龍治有禮貌地把身上的煙味散的差不多才回到醫院門口附近,同時對醫院的醫療水平提出質疑,“人這麼少的醫院真的适合看病嗎?”
... ...
出于語言障礙以及顯眼的擔心,最後與這幾個人并沒有真的與路明非一起進入醫院,隻給了一個住宿的地址就神神秘秘不知道搞什麼去。
他們兩邊的信息并不完全互通,源稚生似乎對小鹿做的事情有些了解,隻是程度的多少路明非不知道。
路明非進去後沒有馬上直奔前台,而是找到大廳等待着叫号,可以溝通的老人談起家裡長短,又将能去的地方挨個排查。
他仍然覺得小鹿藏身這裡的可能性不大,考慮到小鹿不願意牽扯太多人的性格,專業領域較窄、地址偏遠、患者數量可能相對較少的醫院出現了他整理出的名單中。
記憶中的存疑的“醫院”似乎也并不完全隻有簡單的幾棟主體建築,分散式的布局讓路明非又把注意力分給到療養院的一些地方。
個人排查的方案效率低下,通過學姐或是師兄過去的人脈行動無疑會更加方便,但下意識地,路明非不希望自己打草驚蛇。
雖然就源稚生這幾人的準備來看,事情很難平靜收尾。
還有路鳴澤給出的指引... ...路明非現在可以與熊單挑肉搏,可以輕易瞄準“敵人”的頭顱扣動扳機,還可以獨自完成潛入任務,但他還是感受到了一種無力的感覺。
從學院出來的動靜不大,但在國内也有學院的分部,他沒有被發現,要麼是有人在替他遮掩,要麼就是學院隻是在等他的下一步動作。
... ...管他呢,他又不是叛逃,還能把他抓起來斃了怎麼。
消毒水的氣味竄入鼻腔,路明非勉強恢複了些精神,在路鳴澤出現給他更多信息前,他沒打算就幹等着坐以待斃。
源稚生真打算留在這裡,他也不會放過這一點人力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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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妍有些心不在焉。
和小姐妹一起打牌喝酒的時候老是出神,被吐槽反應力不行,她就會“惱怒”笑罵說老娘還年輕着呢。
歲月在她身上沒有留下太多刻痕,基本無憂的生活和省心的兒女,讓她的母愛都有些無處安放,小鹿和子航最忙的時候也會盡量抽出時間給她打電話視頻,聊聊最近做了什麼,看上了什麼禮物要寄回家給她。
隻是實習的原因,讓兩個人的消息回複的周期都變得漫長。
她把牌一推,嘟囔着說不打啦不打啦,從位子上蹦開跑到沙發邊,翻開手機指責鹿天銘都不知道多關心一下孩子最近在幹嘛,催促他去打電話。
然後得到兩人最近都在沒有信号的地方跟着導師做調研體驗人文風情的消息——所以蘇小妍昨天的電話才沒有打通。
說到這裡,鹿天銘也有些緊張,說他去聯系一下兩人導師落地的地方問問有沒有什麼動向,找當地人帶個信也不錯。
可能是到了年紀就會有更年期的煩惱,往日沒心沒肺隻顧開心的人看什麼都覺得不順眼。
蘇小妍把電話挂完,打牌逛街的心情完全沒了。
她情緒低落的方式往日也很好哄,和姐妹唱唱歌喝喝酒就能解決,隻是今天怎麼都開心不起來。
?
她以前是最受歡迎的媽媽……蘇小妍有些悲傷地發現,這還是她第一次打電話沒打通等了一天都沒回信。
郵件也沒一封。
她想着,等孩子回來過年的時候她一定要好好說自己的不滿意,讓兩個人陪着自己逛街,逛三天。
在她暗搓搓計劃着的時候,終于收到了女兒兒子的延遲郵件。
内容一如往常,在最後也提醒着她睡前喝一杯熱牛奶。
蘇小妍歎了口氣,打開語音告訴兩人自己沒有忘記,又忍不住問。
“你們過年什麼時候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