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硯回地下,已是三天後。
高明當時很快就查清楚了某大牛的事情。是陸區的官員的親戚,一個地頭蛇,和别人發生龃龉懷恨在心後伺機報複,最後敗露被判到島區,官員花高價找了替罪羊。
對此仇硯生出些許愧疚心理,這愧疚來的莫名其妙,根本不是因為自己是島主的原因。
他回地下前為了心裡好受些,還帶了幾套衣服給岑難決,興沖沖地跑回去找對方。
17号門前,仇硯手拿衣服,有些緊張的敲了敲門。
“叩叩叩……”
岑難決疑惑開門,看見仇硯回來了,嘴角不自覺的揚起,很是高興,他道:“你終于放出來了?”
仇硯笑道:“我就說沒幾天我就回來啦。”
他熟練地往裡走,映入眼簾的是前些天見過的叫天明的小鬼頭。
“他,他怎麼在這裡?!還坐我的椅子!”
岑難決關門後道:“大驚小怪,椅子不就是用來坐的嗎?”
仇硯上前,坐在另一張椅子上,雙手抱胸道:“你來幹嘛?”
天明害羞道:“知大哥讓我來的。”
岑難決走到兩人旁時順手拿起已經打包好的食物,對仇硯道:“我給他拿點吃的。”
随即轉頭将裝好的一大袋食物塞在天明懷裡,道:“快回去吧,你要是又沒有了,也可以來找我。”
天明猛的點頭:“謝謝知大哥!”
說完三步兩回頭地往門口走,出門後撒丫子跑了。還有妹妹等着他,他要盡快回去。
仇硯不明所以,道:“那麼一大包?全都給他了?”
“嗯,是啊,都是些水和幹糧什麼的。你不會還要跟小孩搶吃的吧?”岑難決點頭,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問道:“你知道地下的小孩嗎?”
“怎麼突然這麼問?”
岑難決道:“那小孩,還有個妹妹,他沒有地下的身份晶卡,隻能替工讨點吃的,沒人找他替工的話,就隻能去偷馬修老闆的番薯,我想他這麼大要是能自食其力,應該會好過很多。”
仇硯聽完後心裡無波無瀾。對岑難決的愧疚是有的,但不夠三言兩語就去同情誰。
他道:“你知道為什麼島區放任那些人生小孩但不理嗎?”
岑難決聽後皺眉,所以,島區是知道的,故意不理?人口緊張的時代下,任其餓死?!
仇硯見對方沒答話,又繼續道:“島區會給年滿十七的孩子發身份卡,那孩子沒有那就是還沒到年齡。”
岑難決覺得他在講廢話,開始變得激動,急忙問道:“那十七歲之前呢?就這麼置之不理嗎?”
岑難決由于自己的出身遭遇做不到漠視生命,認為這是極其不負責的行為。
仇硯見岑難決很是激動抗拒,他柔聲道:“你冷靜點,聽我說。”
岑難決身子撇過一邊,抱胸看向一邊。
仇硯繼續道:“在地下活下去可不容易,不能創造價值對島區來說就是累贅,他們被默許存在,隻能夠夠強大後才有身份。适者生存,島區不是做慈善的。”
岑難決扭頭看向仇硯,他知道兩人都對此無能為力,一時間洩了氣,道:“可,可再怎麼說,那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曾經災後陸區為了人口增長,做了不少荒唐到離譜的事情。
而到了島區,卻是要小孩适者生存。
真的會有順利拿到身份卡的小孩嗎?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陸區源源不斷送來的犯人,都是島區負擔的一切開銷。”仇硯自從知道岑難決隻是背鍋的,“好人”的濾鏡就再也摘不下來了,面對這些疑問,他竟有耐心解釋起來。
一切都覺得很合理。
岑難決從沒想過,犯人到島區後的開銷問題,難到陸區把壞人扔過來,就什麼也沒有了?沒有補貼之類的?
岑難決沉默好一會,歎了口氣道:“我下工時,遇到天明餓暈了。”
倒在眼前,還能不救?
仇硯道:“暈倒?餓暈的?你不是說他會去馬修那找吃的麼?”
“我也好奇啊,給他買了些吃的,好點了才問,一問才知道,他那個妹妹還太小,他把吃的都留給妹妹了。”岑難決說起和天明撞上的始末,又回過神來,問道:“你說的怎麼跟馬修老闆說的大差不差啊?”
馬修也是覺得适者生存這麼個道理。
仇硯有些心虛,覺得說多錯多,眼睛都不敢直視岑難決。
“哎呀,情況确實就是這麼個情況。”他拿起裝衣服的袋子,晃了晃顯示給岑難決看,扯開話題道:“你看看,我給你帶的衣服,你不是說想要工裝以外的衣服嘛,這些,都送給你。”
他邊說邊将衣服拿出來。
“……”岑難決啞然,他當時隻是好奇,随口問的。他道:“我什麼時候說我要了?”
仇硯打哈哈,道:“噢,就,就我買的時候順手而已。”
“你不是關黑屋了嗎?”
仇硯心中暗道不好!把這個事情給忘了。
“我關黑屋,又不是别人都關。”
岑難決聽後乍得一下起身,道:“你又去壓榨你小弟?!你還是不是人啊!”
高明和高就在岑難決眼裡,就是仇硯的掙點券的工具人,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