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難決向酒保禮貌道:“你好,兩杯金菲士。”
酒保知道岑難決點的是哪款,他禮貌回應了岑難決,又繼續投身搖酒動作。
誰家好人點兩杯拉莫斯金菲士啊……
等酒間隙,岑難決先開了口,調侃道:“其實穿成這樣子在酒吧喝酒,還蠻有種抽離感的。”
仇硯側頭蹙眉,表情滿是好奇,等着對方往下說。
“在活動層,就好像沒有被困在地下一樣。不用穿的像黃金礦工一樣,穿上日常的衣服,來到酒吧或是其他地方,就好像……在地上正常生活一樣,下班後喝點小酒。”
他笑了笑,歎了口氣,又道:“唉,不過呀,喝了酒後回去睡一覺,醒來後就會發現其實并沒有。隻是短暫的快樂了一下,又被打回現實。”
仇硯就這麼靜靜的聽着,在他眼裡,岑難決的這些話,隻不過是因為他本來就不該來這個地方。
他道:“所以,你說的抽離感,是指短暫的忘記自己在地下?”
岑難決點了點頭,“是啊。”
“你喜歡這種感覺?短暫的……逃避現實?”
岑難決粲然一笑,笑意直達眼底,搖頭道:“我?我那是單純喜歡喝點。”
他頓了頓,又道:“借酒消愁從來都不會真的能消愁。”
仇硯隻笑了笑,心底是很認同這句話的。忽的想起什麼,他問道:“你之前也是在這裡喝的酒?”
岑難決點頭。
這時,安娜将兩杯威士忌推了上來,笑道:“來,姐姐送的。哎呀……可惜了,兩位帥哥要是往門口那一坐,我今晚的營業額可就猛漲了。”
岑難決笑着回應:“等我什麼時候不想去車間了,我就拉着他給你招呼客人,這樣我就不愁養不起自己了。”
仇硯既驚訝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岑難決這麼一面。
往常的他,總是有種疏離感。
仇硯接着話茬笑道:“我可是很貴的。”
他想起剛剛的對話,又好奇問道:“你剛剛說的,黃金礦工是什麼?”
岑難決轉頭愣神一瞬,随後“噗呲”一笑,道:“這你都不知道?”
仇硯搖頭。
岑難決喝了口酒,解釋道:“顧名思義,在礦洞裡面挖黃金的工人。是一款很久很久以前的益智類小遊戲,裡面有個老頭在用抓子抓黃金。”
幾句玩笑話閑聊下來,仇硯也跟着放松起來。
兩杯金菲士上完,酒保悄悄擦了把汗,松了口氣。
“你好像都沒有說過你在陸區的事。”仇硯突然聊起岑難決的往事。
岑難決沒有順着話往下講,他道:“你也沒跟我說過你以前的事啊。”
“你想知道?”告訴他也不是不行。
在仇硯眼裡,岑難決算是可以信任的人。以後送他出島,總會知道他的身份的,提前說,或者,每次都說一些,也沒什麼關系吧?
岑難決搖搖頭,“我對你的隐私不感興趣,說多了,了解了,羁絆就多了。”
仇硯聽完有些失落,他是很想講點什麼來排解那毫無成就的苦悶。
“最近地下很不太平,你有想過快點出去嗎?”
岑難決喝了口酒,還是搖了搖頭。
出去了,該怎麼完成任務?更何況前兩個探員的死因根本無從下手。
他道:“這也不是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吧?”
仇硯嘴角勾了勾,怎麼不算想來就來了呢?人還不是他們直接送過來的。
岑難決回過神,想到什麼,他道:“你想提前出去?不會是因為真又有什麼大事吧?”
話落他警惕的看了看周圍。
仇硯看着岑難決小心翼翼的樣子,心情不知道為什麼好了不少。
“别在這裡杞人憂天了,不會有事的。”仇硯邊說着邊将手在岑難決頭頂輕輕拍了拍。
“你又拍我的頭,長不高了!”岑難決拍開了仇硯的手,一臉嫌棄。
反觀被打手的仇硯,竟還笑的有些暗爽。笑道:“你都多大了,還想長高呢?”
“有變異體都已經大半個世紀了,我繼續長高完全有可能啊!”岑難決對自己176厘米的身高還是有一點小在意,總想着哪怕再高半厘米也好啊!
仇硯不說話,隻是笑着看着他,眼神裡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缱绻。
“你在這裡也算是有點關系,如果你找人是不是很方便啊?”岑難決忽的開口。
仇硯喝了口酒,有些驚訝,“你要找人?”
岑難決不經意道:“我有個朋友,被抓到了島區,不懂能不能找到他。”
“有個朋友……?”
“嗯。”
岑難決打算通過仇硯的關系,找找有沒有小雨被殺的原因,哪怕有點消息也好。
仇硯想也沒想,認真看着岑難決道:“你說說看,我幫你找找。”
岑難決扭頭看着他笑了笑,看着仇硯滿臉認真,他吊兒郎當道:“嗐,我也就順嘴一提,我對他來了這兒後的事情什麼也不知道,這怎麼找……”
沒有通訊設備,沒有信号,也不知道下來後的稱呼是什麼。
根本無從查起。
仇硯:“……”
“我在七層逛了也有一個月了,連個像的影子都沒有,你到時候有空帶我去六層逛逛吧?我去碰碰運氣。”
怎麼可能找到呢,根本就再也找不到了。
仇硯點頭答應,又好奇問道:“他是為什麼被送來啊?”
岑難決答的模棱兩可,“和我一樣進來的。”
話落他拿起酒杯,和仇硯那杯酒碰了一下,清脆的玻璃碰撞聲,也像是在仇硯心上狠狠的敲擊了一下。